服,葬於鄴之西岡上,與西門豹祠相近,無藏金玉珠寶。」
「吾婢妾與伎人皆勤苦,使住銅雀台,善待之。於台堂上,安六尺床,下施繐帳,朝脯設脯糒之屬。月旦、十五日,自朝至午,即向帳中作伎樂。汝等時時登銅雀台,望吾西陵墓田。」
「餘香可分與諸夫人,不命祭。諸舍中無所為,可學作履組賣也。吾歷官所得綬,皆著藏中。吾餘衣裘,可別為一藏。不能者,兄弟可共分之。」
絮絮叨叨,曹操沒能等來想見的曹彰,就閉上眼睛。
曹操一死,曹彰所率精銳在外,到底是按着曹操要求發喪,還是秘不發喪?
負責治理喪事的諫議大夫賈逵拒絕其他人提議,主張公開發喪,派遣信使通告郡縣、各軍,及劉備、孫權。
沒有曹彰的鎮壓,夏侯惇在青徐軍中又缺乏軍事威望,當即駐屯雒陽的青州軍就亂了,青州軍強盛,卻一直沒有領袖將領,強行裹挾徐州臧霸所部,鼓譟宣揚天下將亂,要逃回青徐避難。
在這個關鍵時刻,賈逵又力排眾議,拒絕鎮壓青徐軍,好言安撫,派發行軍公文讓青徐軍保持建制撤歸家鄉,命令沿途郡縣提供補給。
青徐軍鼓譟剛走,雒陽官吏、軍民惶惶之際,越騎將軍曹彰率軍從長安疾馳到雒陽,先行祭拜曹操。
祭拜結束,曹彰破釜沉舟喝問:「魏王印璽何在?」
「太子在鄴,國有儲副。先王璽綬,非君侯所宜問也。」
賈逵一臉正色,但所有人都盯着曹彰顫抖的右手,這隻手緩緩壓向左腰佩戴的百辟刀。
隨曹彰而來的將校、銳士個個眥目,盯着夏侯惇、許褚等人,許褚等人及外圍衛士也多怒目相視。
一場火併隨時可能爆發,隨後就是席捲北方的魏國內戰。
袁譚、袁尚之間的內戰,打的格外激烈,可比對陣曹軍時還要慘烈。
結果是袁氏兄弟覆滅,就袁熙留下子嗣。
而關中貧瘠,涼州不穩,劉備虎視關隴,關羽雄踞荊州。
曹彰右手觸摸百辟刀刀柄,緊緊握着,心緒激盪,他此刻不僅掌握着自己命運走向,也握着賈逵、司馬懿等人的命運,整個天下已處於十字路口,方向盤就在曹彰手中。
自己的理想、生命,妻小未來;父親曹操的基業,曹氏家族的存亡、未來;還有曹丕、曹植兩人的容顏,十幾個侄兒的容顏,母親、家中姐妹容顏、聲音都匯聚在曹彰腦海里。
另一邊軍中將士的殷切希望,戎馬天下的暢快、縱意,又在支撐着他。
拔刀,還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