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七章 考察

近四十歲,曾經也是格拉夫曼的天才學生,如果不是命運開玩笑生了一場大病導致肌肉出問題他現在可能也是陳群冠這樣的人物,好在留校任教也很受好評,而且十分堅強地又能開一些小型演奏會並且獲贊別具一格。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楊景行跟格拉夫曼已經有過一些淵源,格拉夫曼才的學生對楊景行的鋼琴奏鳴曲進行過商業演出,他的以色列鋼琴家好友還去過浦音並跟楊景行結下了些友誼。不過格拉夫曼這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頭並不跟年輕人扯淵源,急不可耐地進入老熟人狀態後就翻出《友誼變奏曲》的譜子開始沒有顧忌地說長道短,指着那些密集得幾乎印刷困難的音符認為這裏奇怪那裏反常,這裏讓人疑惑那裏又不明所以,就快用上貶義詞了。

    薑是老的辣,格拉夫曼根本不給楊主任展開親切友好交談的機會,直接就指鋼琴:「坐,請坐!」比李迎珍的語氣是客氣一些,但是現如今古典樂團也沒幾個人能這麼指使楊主任了。

    楊景行慢吞吞的:「這架琴一定有輝煌的歷史。」

    「三十年了。」格拉夫曼說着自己先在對面的鋼琴前坐下了:「需要另一份譜子嗎?」

    楊景行搖頭:「我很熟悉。」

    台灣人呵呵笑,尤老師也跟着樂一下。

    格拉夫曼子在氣勢上完全壓制楊景行:「十二到十六小節。」

    十幾秒的片段,楊景行抬手就來,琴的音色是真不錯。

    台灣人的笑容完全消失甚至顯出一些凝重,可格拉夫曼很平常的樣子,這白髮小老頭就像教學生一樣,稍微品了一下就:「不,不,不完全是這樣……」

    楊景行笑:「我想聽細節,教授。」

    當老師的好處,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或者就簡單地示範一個琶音後就叫學生精確地彈出四聲部,格拉夫曼就是這樣乾的,簡潔熟練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好像根本不知道對面坐的正是作曲家本人。

    楊景行還得拍馬屁:「很有趣,我想我可以把這個作為保留節目。」說着就又彈上了。


    聽完之後,格拉夫曼還是稀鬆平常的樣子,問旁觀的:「你們怎麼認為?喜歡哪一個?」

    尤老師當然不會發表意見,台灣人也是很為難欲言又止的樣子。

    格拉夫曼不耽誤:「二十二小節……」

    楊主任吃了個下馬威,格拉夫曼不僅不驚嘆天才的技藝還毫不掩飾地顯擺他對《友誼變奏曲》這首超技作品有着比創作者本人更為細緻獨到地探究,這老頭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對那些沒有過往的經驗和理論借鑑的東西也自信滿滿地指手畫腳。

    楊景行人在屋檐下而且面對的是一代宗師,他也不能說對方錯了,只好任人指使,格拉夫曼說要怎麼彈他就怎麼彈不敢打一點折扣。

    不得不承認格拉夫曼對曲子的技法要求是前後連貫自成一體的,並非信口開河故意刁難。面對一首讓大部分技巧性鋼琴家都只會考慮有不有可能順利完成的曲子,格拉夫曼還能提出那麼多那麼細又別出心裁的要求,這就是絕頂高手吧,那怕是紙上談兵。

    好在楊景行沒有被自己的創作難住,面對各種要求都沒給對面的老頭說「不行不好再來一次」的機會,他的樣子看起來還挺輕鬆。

    格拉夫曼這種大師當然不會逐句逐句搞手把手教學,六分鐘的曲子他才抽了七八十個小節出來進行提點。不過老頭的這十幾處地方的確挑得很精準,如果把作品中的這些攔路虎稍微修改那怕只降低一成的難度,演奏家們對這首炫技作曲的嘗試欲望也會大大提高的。

    楊景行好像進入學生角色了,過完最後一個難點後就自覺:「教授,我要彈一遍嗎?」

    格拉夫曼依然和藹:「好的,請。」

    預定的半個小時會面時間又消磨了六七分鐘就沒剩多少了,室內暖氣很足,楊景行兩隻手舞得額頭都起汗了。彈完後,他就看向教授等待指點。

    嚴肅着聽完了全曲的格拉夫曼準備嚴厲教導的樣子盯着學生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我不用看你的護照了,你就是楊景行,我非常確定!」

    楊景行呵呵,台灣人和尤老師也呵呵呵。

    格拉夫曼近乎嘆氣:「我不得不同意他們的話了……不能聽到你的演奏會是個令人激



第一二九七章 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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