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不敢直視連連搖頭:「不好看不好看,一點不增加我的幸福感……」
也不能老是在琴房裏吵嘴,楊景行終於在鋼琴前坐下並正經起來。何沛媛應該是有展示美的經驗的,不過可能是不想作曲家對「漂亮」在產生極端認識,這姑娘都沒擺個造型之類,而是不耐煩的表情和站姿。
作曲家還是在努力的,觀察姑娘,低頭沉思,再凝視女朋友,再輕摸琴鍵……
什麼狗屁天才,半分多鐘了都還沒點靈感,何沛媛大為失望:「算了,我沒挑戰性,激勵不出你的靈感。」放棄了,一屁股坐下了。
著名青年作曲家的名頭也不全是水分,楊景行繼續觀察。
何沛媛瞟眼,豎起團扇擋住臉。
楊景行右手抬起落下,音符響起。喲,還連貫持久呢,聽起來輕快跳躍,然後似乎變得有點焦躁,接着又柔下去。
這第一道靈感得有近三十個音吧,時長七八秒呢,不算多寒酸。何沛媛已經是看着無賴的,目光接觸後這姑娘就嗯了一聲,表示聽清楚了。
楊景行自吹自擂:「怎麼樣?是不是透着一種可愛俏皮,雖然有點急性子。」
何沛媛的樣子在思考,嘴巴先微微張合了兩下熱身,想好了:「這個當然簡單,一點深度都沒有。」
「深度呀?」楊景行頓時想到:「作為一個花容月貌的女生,對美麗的庸俗價值進行的反思應該算有深度吧?你把剛剛教訓我的話重複一遍。」
何沛媛才不屑展示深度呢:「自己想。」
楊景行就開始想:「對美貌的反思,從表象開始,然後怎麼產生矛盾處理它們的關係……不行呀,這個要先解決美貌呀,不然沒反思對象?」
聽起來是那麼回事呢,何沛媛好像也開始思考問題了:「……你之前說的是轉變,不是反思。」
楊景行簡直激動:「轉變之後再反思不是更有深度!」
似乎也說得通,何沛媛再提醒:「那你說先埋線索再完整表現……要出那種感覺……是不是先從線索開始?」
楊景行連連點頭,豎大拇指:「說得太對了。」
何沛媛其實不知道:「什麼線索?」
楊景行也敢鄙視姑娘:「當然是美的線索。」
何沛媛純藝術討論不涉及個人榮辱:「那是不是把一個主題拆開?那還是從主題開始吧。」
「開什麼玩笑!」楊景行發出知名作曲家的憤怒:「媛媛的美只有一種嗎?當然是把很多個美的主題綜合起來。拆開?虧你想得出。」
何沛媛眼睛眨巴,明顯委屈了。
楊景行盯着模特看。
模特有點敬業精神的,雖然委屈也堅持着跟作曲家對視,並保持身形。
楊景行真噁心,凝視着模特,雙手前後撫摸自己的大腿,好幾個回合後他終於抬起小臂,這次是雙手齊下,但是動作十分緩慢特別謹慎,視線也盯着鍵盤去了。
悠長的旋律伴隨着深沉的和弦,何沛媛也盯着鍵盤看。
第二道靈感的時間比第一道幾乎長了一倍,完全不同的音樂形象,作曲家彈完後更加自鳴得意了:「對了吧?聽起來是不是很讓人憐惜?」
何沛媛把視線從琴鍵抬起到無賴眼睛裏,猶豫着點點頭:「好像是。」
楊景行再彈一遍,這次不看鍵盤而是凝望女朋友,
何沛媛的視線也不離開男朋友的臉,但是聽完後還是不太確定:「……那你一個主題就這麼長,後面怎麼整合?」
「提煉,歸納。」楊景行的經驗是:「總有辦法,創作沒那麼簡單,何況還是挑戰媛媛。」
何沛媛白眼,提醒:「你不記下來?」
楊景行搖頭:「記得了,不會忘。」
何沛媛是個盡責的創作處理:「必須記下來,拿電腦!」
楊景行是沒有在鍵盤上邊試驗邊創作的習慣的,電腦放在另一邊的小桌上,姑娘居然連小桌一起搬動,楊景行連忙伸手幫忙。
何沛媛的力氣可大呢,放下桌子了還拖動調整一下,好事做到底按下開機鍵。是不是這麼動一下就多消耗了一點過量的晚飯,這姑娘變得眉開眼笑的了。
觀察着模特的作曲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