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
三年來,夜深人靜,他總是不知疲倦地自我提醒葉庭鷹那男人留給他的恥辱,難以磨滅的悲痛記憶比十幾年的感情更強大,支撐着他繼續追查葉庭鷹的把柄。
可是,追查,追查,都追查了快五年,菲律賓那起墜機案的幕後原因,依舊撲朔迷離。目前,所有的證據全部指向葉庭鷹創建的黑鷹會,可是,墜機案發生時,黑鷹會才剛剛成立,成員不過十,實力薄弱,根本就沒有機會跨越國界,犯下如此大案後不留下絲毫破綻——
而且,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理智告訴他:葉庭鷹根本就沒有犯案動機。五年前,葉庭鷹年滿25歲,剛進入葉氏集團,也是在那年才在暗地裏創立黑鷹會。
菲律賓那架失事客機的所有乘客身份背景,他反覆研究,查看了不下一百遍,所有乘客,包括那八名喪身的華人都與葉庭鷹,葉博宏,葉氏集團毫無關係。換個想法,倘若,葉庭鷹是被人僱傭而派人在客機上面做手腳,那僱請他的人又是誰,為何能藏得那麼深?
上次,慈善珠寶拍賣會見面,凌霄綸似乎與葉庭鷹有些仇怨,可惜,姓凌的是徹頭徹尾,殺人如麻的黑社會大哥,不然,拉攏他,或許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越想越煩,註定又是一個無眠夜。
蘇溫澤躺在水床上打了個小盹後,很快又醒過來。他起身,朝落地窗外望去,水天相接的遠處,已出現魚肚白,魚肚白很純很純,給人迷離的感覺。四周依舊無比靜寂,看了兩眼東方處的魚肚白天色,再看看機械錶,已是清晨近五點。給下屬,江嘉良發了個短訊,讓江今天上午代其主持集團的季度例會,便解下機械錶,安心眯眼休息。
大清晨,本該睡覺的時間還睜着兩眼,意識清醒的還有唐逐雀,她等了一夜,葉庭鷹也沒給她回過電話,莫名地惱火。三更半夜,熬夜等待某人電話時不覺累,直到天色發白,渾身的睡意不勝抵擋地襲來,她記起下午答應陪表妹去林藝廚藝學校,調好中午的鬧鈴,吞了兩片安眠藥,帶着惱火的心情睡個回籠覺。
同一天的上午十點,凌霄酒店,古東然見自家老闆用完早飯,支支吾吾了會,才開口問道,「總裁,恕東然多嘴,昨晚您明明有空,為何不接夫人的電話?」
「東然,那你覺得她打電話過來是不是為了追問花苑那單工程的事?」葉庭鷹把嘴裏的烤生蚝吞下,不答反問。
「應該是吧,總裁,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古東然更不解了。
「平時不注意,緊急關頭,一個來電就想得到別人的鼎力幫忙,她的做法很自私,也很幼稚。東然,別說她,事情都辦好了麽?」葉庭鷹擺手,阻止下屬追問更多。他信奉天道酬勤,自助者天助!花苑這樣的大工程,還救不了四面楚歌的唐建,那女人需要學習更多的課程。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明白現在什麼時勢,高健然與顧誠私下談好,一步步逼死唐建。唐建除了在建築領域空有良好的聲譽,資金素來不足,倘若接不來其餘工程,先前花在花苑工程的成本都收不回來。唐氏夫婦竟然還不慌不忙,還跑去香港等外地與人商談融資的事,唐逐雀那女人甚至傻乎乎去跟高健然理論,唐家那家子是不是都愚蠢得無可救藥了。
融資,當然是必要的,但不急在一時。眼前的障礙物沒清除,想持續往前走,很困難。為今之計,唯有先把高健然,顧誠的計劃擾亂,讓他們分身不暇——
「總裁,或許,夫人她可能不太相信高健然會較真對付唐建,畢竟,他們始終是表兄表妹關係。」見自家老闆臉色不太好看,古東然也微微蹙眉,猜想道。
「什麼可能不太相信?東然,你跟了我這麼久,怎麼也這般見識。」葉庭鷹挑高了聲線,臉色一沉。
古東然馬上小雞啄米般,把頭垂低。
人性,十分有趣好玩!一事無成的人,即使犯了小錯,這種錯誤極有可能也會被人放大好幾倍。普通老百姓,對於春風得意,權錢兩得的商場大腕,反倒認為他們成功前的所作所為都是理所應當的,哪怕有些所作所為確實不光彩,甚至很可恥自私!
換句話說,某種程度上,人類更容易接受成功者的不齒錯行,往往,也更喜歡放大失敗者的過錯!
想到爺爺小時候給他傳輸的這些人性哲學理論,葉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