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催請傳信的禮部官員來來回回跑斷腿,最後一次死狗一樣爬回來。年輕的六皇女當即扔了馬鞭:「什麼玩意!囂張!」
二皇子苦笑,他畢竟年紀大些沉穩些,對禮部官員道:「你去和玉簌公主和軒轅太子說,馬上就要午時了,太陽更大,豈不更曬着?」
這話好像起作用了,最起碼去催請的官員沒有再次像死狗一樣的爬回來。
又過了一會,路盡頭隱約出現衣甲整齊的隊伍。如大片囂張飄搖的紅雲降落奈良城官道。全軍大紅!血色長袍金線壓邊!刀光雪亮齊指向天!鞍鞘精美寶石亮眼!奔馬馳騁一字排開!
三千騎,個個英俊,精悍,冷肅,硬朗,三軍儀仗隊般的軍姿,鐵血敢死隊般的殺氣!肅然擁衛着意態閒散衣袂飄飄的兩人。
風燁國官員齊齊抬眼看,都失了呼吸失了聲。
左側白馬上,淺紫鑲銀紋錦袍的男子,白玉冠紫金帶,戴半掩銀面具,頎長優雅,氣韻尊貴,面具上方一雙流光溢彩的深邃眼眸,看人時似笑非笑,卻瞬間奪人魂魄,風華無雙。
右側黑馬上,則高踞白衣少女,一身雪素鮮鮮明明,只在衣襟袖口繡淺紫色蓮花紋,烏髮如緞,清雅秀逸,風姿卓絕,尤其一雙眼眸黑如點漆,寶光流動,那目光掠過來,亮得日光都似淡了幾分。
眾人心中剎那間都流過一句話:真是一對神仙中人!
玄淵玉簌公主名聞天下,以前沒見過真面目,現在單看那眼睛身形,便知確實是絕俗人物,那奪目的氣質風采非一般美女可比。「天下第一美人兒」的傳聞果然不虛!
風燁國眾官一邊傾慕着,一邊在喧天的韶樂齊鳴中齊齊施下禮去。
「恭迎軒轅太子殿下,玄淵玉簌公主!」
風菲菲在馬上笑吟吟的盯着他們,也不急着下馬,敲敲馬鞭仰頭長嘆道:「還是坐在馬上舒服啊,可憐我都半個月沒挨着任何代步工具了!」
她一說話,眾人皆面面相覷。這玄淵玉簌公主果然不拘小節。有女皇風範!那元極國下一任女帝,非此女莫屬!
二皇子苦笑着,當先下馬。又拉了一把沉着臉端坐不動的六皇女,那邊公孫煊渁先下了馬,將懶洋洋靠在馬背上的風菲菲接下來,玉簌公主一接觸地面就「哎喲」「哎喲」叫。蹲那疙瘩不起來,嚷:「跑腫了腿。早扭了筋,站不起來,哎喲喂……」
她揉着腿,抬頭斜瞟着一臉尷尬的風燁國官員。嘆氣:「你風燁國治安啊……」
她搖頭,全場掉眼光的掉眼光,捂臉的捂臉。眾人皆在心中嘀咕:感情這玉簌公主比那軒轅太子更難纏!
當年。十五歲的公孫煊渁出使風燁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來風燁國轉了一圈,風燁兩大部族突然就開了戰,三年戰爭後兩大部族裂為三大部族,再無餘力窺視鄰國軒轅。以至於後來各國差點將公孫煊渁列為拒絕往來戶,因為被這樣一個人惦記着關心着,實在是件很可怕的事。好在十五歲後,公孫煊渁突然沉靜了許多,再沒動不動就做件大事來驚世駭俗,他甚至從未參與過各國政治爭鬥,對版圖擴張也好像沒什麼興趣,始終甘於位居蒼龍國之下,做赤州的第二大國。
如今,這兩個難纏的主,竟然一起上門了!風燁,福兮?禍兮?
玉簌公主意猶未盡,繼續嘆:「你風燁國人品啊……」
全場臉色掛下來,她砸砸嘴,不說,但臉上那神情,比說了還讓人想崩潰。
玉簌公主好像根本不會看人眼色,蹲那裏繼續很陶醉道:「你……」
二皇子突然接話,道:「既然玉簌公主和軒轅太子走不得路,那還是請上馬吧。」
風菲菲好像沒聽見,繼續說她自己的:「……你家玉簌公主我這被追殺被搶劫的,驚魂未定,兩腿軟麻,得,失禮失禮,我就蹲這了,不妨礙說話,你們繼續,繼續。」
風燁國官員無語望天……你這個樣子,叫人怎麼繼續?只有尊貴淡定的公孫太子,絲毫不以為意,果然拉着二皇子六皇女在那揖讓恭謙,把該行的禮數行完,對那疙瘩蹲着個玉簌公主完全適應,神態自若,八皇子卻遠遠沒有練到太子殿下對玉簌公主的強大的免疫精神,說幾句便要向風菲菲瞟一眼,渾身的不自在。
風菲菲蹲也就罷了,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