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蹙着,嘴角緊抿着,整張臉籠罩着說不出的壓力與寂寞,讓小夏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活得多麼累啊,心底埋藏着那麼多秘密,什麼事都裝在心裏不說出來,獨自面對一切,遇事總是壓抑自己,在本心外加了一層冷酷無情的外衣,還要在陌生人面前再加上一層溫文爾雅的假臉,沒有人比他生存得更辛苦了!
她多麼想幫他,想一點一點溫暖他的心,擁抱着他,給他安寧,可是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拒人於千里之外,讓她雄心勃勃的『農村包圍城市』計劃遲遲不敢實施,生怕稍一靠近,他就會走遠。
「我做過安排了。」阮瞻回答,同時看了小夏一眼。
只見她的小臉上雖然又是泥又是土又是哭過的污痕,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了,不過這反倒襯得她一雙半含淚的眼睛楚楚動人、溫柔極了,讓他的心一陣『呯呯』狂跳,連忙拉開偎在自己懷裏的小夏,生怕泄露了自己內心的秘密。
「既然醒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快回去!」他說着抬手在空中畫了一道符,然後趁時空扭曲還未結束,俯身抱起身上多處受傷的小夏,拎起血木劍,一步就踏了回去。
在小夏昏迷的時候,他沒敢抱着她使用此術,生怕這術法會對暫時失去意識的人造成什麼傷害,這也才讓他明白,他對她有多麼的小心呵護。
「這是哪兒?」小夏被阮瞻抱到竹床上,覺得環境不對,心想不是他cao作失誤,跑到別人家裏吧?
「為了不讓村民起疑,我找了個新地方,這裏很偏僻,沒人來,行動比較方便。」阮瞻解釋,「我現在去把萬里背過來,然後仔細解釋給你聽。」
「可是對村長一家怎麼說啊?」
「我會說萬里半夜生病,我一早送你們下山了,反正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已經深入人心了。」阮瞻幫做輕鬆地說。
實際上,是那個背地使壞的人無形中幫了他忙。要知道山里人勤勞,天一亮就會起床,而對手為了半夜行事方便用了邪術讓村長一家暫時沒有醒轉,這樣他就可以抓緊時間『搬家』。
新的落腳處是他無意中發現的,環境很不錯,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假裝閒聊一樣和村民打聽了一下那裏的情況。
那是個風格獨特的竹樓,孤伶伶地坐落在遠離村寨的半山腰上,村民們叫它八角樓。據說是解放前一個法力很高深的雅禁(也稱禁婆、道婆或巫婆)的住所。後來那雅禁神秘的不知所蹤,這樓就再也沒人住,因為村民大多迷信,認為那個地方能跨越陰陽,所以連靠近都不願意。
文化大革命時,一群破四舊的紅衛兵來這裏鬧騰過一陣,不過後來每個人都神秘中蠱,不得不慌忙離開。他們雖然中的是普通的蠱,也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幸好是一個很內行的道公給他們開了個藥方,才讓這些人擺脫了蠱的控制。
這件事更增加了八角樓的神秘感,所以這裏就更加人跡罕至。而阮瞻則因為存心要找出這山林中的秘密,又不願意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正要找個沒人會注意的去處,於是選中了這裏。陰陽兩界沒有他怕的東西,況且他進入小樓後發現這裏很乾淨,不僅是環境,氣場也是一樣。
這說明這裏並沒有神怪事件,只是因為身處深山,又常年沒人住,陰氣較重罷了,還說明常常有個不知名的人偷偷地來打掃。如果要防,防的也是人而已。
雖然在感覺上,讓小夏和萬里單獨呆在這裏比較危險,可事實上無論他們在哪裏,該來的危險他們一樣也不會少遇到,還不如在這無人的地方,自己比較好施展,不用再有顧忌。或許他該考慮一下,以後應該教萬里和小夏一點小小的法術,讓他們在遇險時可以自保,當然這要在他們能安全順利的離開此地的基礎上。
而他心裏發過誓,一定要讓他們倆平安地回到城市中去,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把萬里背到八角樓後,和小夏解釋了一下搬到這裏的緣由,就立即回到村長家去善後。雖然他用的是時空扭曲術,但這畢竟是法術,這麼頻繁的使用讓他累得幾乎吐血,不過他也只能忍耐。
好在事情進行得還順利,這種真正深山裏的人都很樸實,讓阮瞻覺得撒謊是一種罪惡,哪怕是善意的謊言。而且因為他還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