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玄陽城的城牆,再回首望一眼趙牧陽以一敵萬的戰場方向,倪坤面容平靜,默默自語:「將軍,弟子不負使命。」
心中自語之時,他神目一掃身後的人群,趙氏弟子一人不缺,除他自己之外,三百七十一位道兵及本宗弟子亦一個不少……
嗯?一個不少?
倪坤眉頭一揚,視線再次掃過隊伍,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兩個本已「失蹤」的人。
喬孟炎、秋景沅。
這二人竟不知何時,回到了隊伍當中,正自一臉劫後餘生的樣子,長吁短嘆。
「……」
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倪坤並沒有多說什麼,帶着隊伍,向着玄陽城走去。
身後隊伍中,傳來楚司南詫異的聲音:「老喬、景沅姐,你們兩個不是失蹤了麼?」
「咳……並沒有。我們之前,其實一直都在隊伍里,只是施展了某種極度降低存在感,令人不由自主就會忽略我們的法術,所以點數時你們沒有發現我們……」
「……我說,你們到底還會多少這種猥瑣的保命法術?」
「呃,很多。」
「能不能教我?」
「教你倒是可以。可司南你太有氣節,恐怕沒有學習猥瑣保命流法術的那種天賦……你看你裝死的法術,怎都練不好……」
「雖然我楚司南氣節過硬,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我的修煉天賦天下第一,試問這誰不知道?總之先教我試試看吧……」
聽着楚司南與喬孟炎、秋景沅的對話,倪坤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說恐怕也就只有楚司南那個笨蛋,才會相信老喬的忽悠了。
至於喬孟炎和秋景沅之前究竟去了哪裏……
倪坤相信,這一路之上,只遭遇一頭金丹樹魔堵路,其中緣由,恐怕除了趙牧陽拖住妖魔大軍、楚司南強運指路之外,還與老喬、秋景沅的「失蹤」脫不開干係。
至於他倆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倪坤也無意深究了。
因他現在很生氣。
非常生氣。
他想殺人。
他想對那個叫做孫玉成的傢伙,來一招黑虎掏心,瞧瞧他的心……
究竟變成了什麼顏色。
……
玄陽城,北大營。
一座三層小樓中。
尉遲敬坐於主位,英俊得近乎妖異的臉龐,滿是生人勿近的冰冷。一雙灰色瞳孔,投射出刀鋒般森冷的視線,一一掃過站在他面前的楊少鵬、燕九、韓採薪、倪坤等趙氏門下。
楊少鵬等十名弟子,或雙眼通紅,或眼含熱淚,或臉色慘澹,或緊咬嘴唇垂首握拳。
每個人身上,都洋溢肉眼可見的悲憤之意。
倪坤也是面沉如水,眉頭緊鎖,心中盤算着某個計劃。
沉默良久。
尉遲敬抬手一抓,將燕九擎在手中的鐵血戰旗,隔空攝入自己掌中,手掌輕撫旗杆,神念往旗中一掃,冷冷道:「趙牧陽的神念烙印已經消失了。」
法寶中的神念烙印消散,有兩種可能。
一是法寶主人,主動抹去了法寶中的神念烙印,以饋贈他人。其二,就是法寶主人身死魂消,神念烙印自行潰散。
而此事無需尉遲敬提醒,回來的路上,燕九等人早已發現這一事實。
所以他們才會悲憤之意,滿溢全身。
尉遲敬左手擎着旗杆,右手按在膝頭,一動不動地坐着,那本就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漸漸變得愈發濃重。
可他氣息雖越發冰冷,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一座極度壓抑着的,行將爆發的火山。
突然,尉遲敬又抬手一抓,一把將楊少鵬攝至自己面前,薅住他衣領,壓迫着他半跪在自己面前,緊盯着他的眼睛,冷聲道:
「趙牧陽在俗世就是大將,帶兵一世,未逢一敗,怎會誤中陷阱?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父他……」楊少鵬兩眼通紅,眼淚止不住淌下,顫聲道:「他是被妙法派的孫玉成害了……」
聽完楊少鵬哽咽着說出中伏經過,尉遲敬身上那強自壓抑的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