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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隨風自覺出言唐突,交淺豈可言深,雖是無心觸碰喻心傷心事,終究是惹人心傷,是她的罪過。一筆閣 www.yibige.com
這是葉隨風第一次喝酒,這才真真領教了酒後胡言的威力。
也只能滿懷歉意向她告了別,隨後沿着小溪水往下游去,回了來時的地兒。
隨後一連幾天,每天晚上她都要偷偷潛入道具間,穿回去找喻心討要一杯酒。
喻心也沒嫌她煩或者不要臉,有時跟她閒話幾句,有時就靜坐半晌。
這些日子,誰也沒提起那天的那個話頭。
這天,葉隨風一到喻心的酒肆就聞到一股清淡甜香,與素日不同的是,酒肆里冷冷清清竟是一個客人也沒有。
喻心坐在一張酒桌上,面前放着一罈子酒。她面帶微紅,似是微醺。
見着葉隨風來,便招呼道:「快坐下,我把他們都趕了,你來陪我喝一杯吧。」
葉隨風順從地坐到了她對面,她微笑着道:「這酒苦澀的很,你可不要嫌棄。」
嘴上在笑,眼裏卻是另一番情緒。
葉隨風這幾次一來二往的,已經有些喝慣了喻心的酒,雖然依舊不覺得哪裏好喝,但也不覺苦澀的難以下咽了。
酒未入喉,一陣甜香之氣便竄入鼻息,竟勾起了葉隨風腹內饞蟲,她捧起杯盞一飲而盡,綿甜甘冽,餘味怡暢。
葉隨風從前滴酒不沾,並沒有見識過什麼玉液瓊漿,美酒佳釀,只是這一杯遠勝於她前些日子裏喝的小酒。
「這酒甘甜甘甜的,哪裏有什麼澀味?」
「是嗎?我食不知味,還當是這酒存放不得法,給放壞了。」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飄起了如煙細雨,細雨漸漸密集,小雨淅淅瀝瀝,一下一下擊打着屋檐。
室內的清淨才讓室外的雨水聲格外的明顯,葉隨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靜謐和少言寡語的喻心。
不想今天喻心卻有了開口的興致。
「過了今日……就整整十八年了。」
葉隨風只是喝着酒,不追問也不催她,等她自己願意開口說,葉隨風能感覺到她此刻的心情滿載着憂傷。
喻心也不在乎葉隨風是否回應,不回應或許更好,她只是想找個人傾訴,訴說壓抑了這麼許多年的苦悶。
「我原是酤戶之女,而他是個心懷大志的少年郎……我們兩情相悅,情正濃時邊關卻起了戰事……他說要去平定戰亂,他說要我等他,我一路相送送到這個村子……他說要我等,我便一步也不敢遠離。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該如何謀生呢?除了酤酒,我別無所長……他說要我等他鮮衣怒馬來迎娶,這一等就是十八年,不知他是死了還是忘了……」
點點胭脂淚,滴落杯盞中,化作苦澀水。
此時所有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時間拉得太久了,總是讓人作出不好的聯想,而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令人唏噓的結局。
此時的寂靜凝滯着哀傷,卻很快被人打破。
一群衙役沖了進來,後面跟着孫家夫人。
「官爺,就是她私自賣酒!」
孫家夫人指着喻心的鼻子,諂媚地對衙役說道:「若不是妾身城裏的侄子來探望說起官家不允許私自賣酒,妾身還不知道呢!這個喻娘子賣酒賣了好些年了,您可要重重的罰她!」
言罷,頗為解氣地剜了喻心一眼。
為首的衙役狠狠瞪着喻心,「天子腳下如此蔑視法紀,小娘子膽子夠大,可知道私酤重者可施以斬刑?眼下查的正緊,竟敢頂風作案!來人,帶走!」
一招手,幾個衙役立即上前架起喻心。
葉隨風聽到「斬刑」二字嚇得魂不附體,掰扯着其中一個衙役道:「只是賣酒求生而已,不至於這麼嚴重吧!」
為首的衝着葉隨風道:「你跟她是一夥的嗎?若是毫不相干,速速閃開,別礙着官府拿人!」
喻心看着淚雨漣漣的葉隨風,卻是越發的冷靜,對官差說道:「各位官爺,這位姑娘只是小店常客,與我全然不相關。各位瞧,如今天雨地濕,不便行走。我內間還有幾壇好酒,幾位官爺不妨淺酌一二,
第十九章 不忍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