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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霽駕馬車向東奔走,五皇子的別院就坐落在開揚東邊的鬱林之中。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鬱林幽深,延綿如漫長海岸線,遠處觀去,像是上天將綠色的顏料打翻在這片土地上,迷濛的綠意連成一片,似是無邊無際,無休無止。
深入鬱林,復行數里,前路漸窄,馬車車速亦遲緩下來,別院已近。
別院之外是一周茂林深篁,根根修竹傲然挺拔直立,上聳入雲。風搖翠竹,枝葉蕭蕭吟,入目皆翠意,入耳皆禪意,薰風繞林走,涼意從中來。
隱逸在蔥鬱竹林之中,更顯宅院清涼幽靜。
余霽將葉隨風等人安置在西院,思慮準備皆是妥帖細緻。
宇文述學問道:「五公子何在?在下想要當面致謝。」
余霽抬眼看了一眼宇文述學,謹言道:「此事畢竟牽連甚廣,我家少爺不便露面,他此刻也並不在別院之中……還請宇文公子諒解。」
宇文述學依舊躬身致謝:「請余公子將在下謝意代為轉達給五公子,有朝一日五公子若有用得上在下之處,在下必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余霽黑瞳明亮,回禮言道:「宇文公子言重了,救人本就是義舉,我家少爺只是略盡綿力而已。此別院地處偏遠,卻是仍屬開揚地界,外人難以尋覓,開揚府衙亦不敢滋擾,諸位可安心在此盤桓幾日,休整調息,待到風波平息,在下自會安排諸位安全離開。若無旁事,在下先行告退,這些日子在下亦會在此停留,若有任何為難之事,儘管差人來喚。」
等到余霽走遠了之後,葉隨風才將房內環顧一周,桌上已經備下了各種精巧的吃食。打從一進門,男孩的目光便沒有離開過那張桌子,直勾勾地盯着,眼巴巴地瞧着,直咽口水,卻不敢擅動。
葉隨風俯下身子,手指指點着桌子,對着男孩言語柔善道:「你想吃那邊的東西嗎?」
男孩水靈靈的眼中充盈着滿滿的渴望,卻是怯生生地迴避着葉隨風,反倒將目光移到身後的宇文述學身上。
宇文述學也蹲低身子,僵硬的表情此刻如春水融化,暖意融融地笑道:「阿忠餓了?讓長夜姐姐帶你去吃東西好不好?」
男孩猶疑地看了一眼長夜,目光又迅速地移了回來,眸光水光漾漾,閃動着恐懼與不安。
宇文述學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依舊展露出暖人心脾的笑容,「我不走,我就在這間屋子裏。」
男孩這才怯怯地跟着長夜往前走了幾步,還時不時地回頭張望幾眼。
葉隨風見着男孩宛如驚弓之鳥的眼神,心裏一陣揪疼,對着他的背影說道:「把手洗乾淨再吃啊!」
葉隨風回望宇文述學,也在他的眼中找到了與自己同樣的神情。方才的破冰一笑已經從他的臉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從來都未曾出現過一樣。
葉隨風順手撈過案几上余霽預先準備好的傷藥紗布,強硬地把宇文述學按在座位上坐好。
宇文述學眼中掠過一絲驚訝,手被葉隨風有些粗魯地抓住。
葉隨風用力扯過他的手,緊緊地捏住,用棉紗先給他把手上傷口處的污垢清理出來。她蹙着眉頭,似是有些不太高興,下手卻是十分地輕柔。而後緩緩地給他撒上藥粉,一層層纏好。
她邊包紮着邊不客氣地說道:「下次別幹這些蠢事了,跟自己置氣有什麼用?」
宇文述學的目光像是輕風拂柳地掃過葉隨風,望向大門,透過大門瞥向更遠的地方。口中喃喃輕語道:「青黎……」
輕聲細語像是草種子騷動着耳洞,葉隨風抬頭看見他眼中化不開的濃郁哀色。
她左顧右盼一番,剛才的一場慌亂她也沒留意人數,此刻才覺有異,訝聲道:「對了,青黎呢?她沒跟我們一起上馬車嗎?她被落在開揚沒出來?」
宇文述學眸色愈加深重,喉結滾動,臉上划過一絲驚痛。
其餘幾人也察覺到青黎沒有一道跟來,紛紛將疑惑地目光投向宇文述學。
宇文述學緊閉雙目,將哀慟凝在眼底。「她……她在開揚為我們斷後,現下生死未明。」
他思慮再三,提起隱語,「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