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場宮宴美其名曰是皇室家宴,殷武王妃又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臉,顯而見之她會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一筆閣 www.yibige.com
有關孟娬的身世先前鬧得沸沸揚揚,一會兒是鄉野里長大的鄉女,一會兒又是朝中大臣的私生女,如此身份竟然也能成為殷武王妃。
在場的這些嫁入皇室的女人們,哪個不是正經的世家小姐。
因而她們面上雖不說,可心裏始終是看低她一截的。
既然這宮宴主要是為了讓她進宮來給大家認識認識,那話題便不可避免地會落在她身上。
除去公主皇子們這些晚輩,殿上的女人若在尋常家裏,便也是妯娌,相互拉拉家常不在話下。
並且皇帝也開了金口,只當是尋常家宴,莫要拘謹。
開宴後,太后動了幾下筷子,便以長輩的身份慈愛地開口道:「殷武王妃,你家裏可還有些什麼人?」
她家裏有些什麼人太后會不知道?
太后這麼問只不過是要開個話頭罷了。
孟娬只能如實回道:「回太后,家中只有一位母親。」
這話一出,平王妃就訝異道:「就是之前風風火火告御狀的那位?」
旁邊的另一位王妃附和着笑道:「這我也聽說過,告的還是原孟尚書孟大人,那孟大人為此還挨了板子呢。」
「到底也是殷武王妃的生身父親,王妃就不會不忍心麼?令慈與孟大人好歹也曾是夫妻一場啊。」另一人道。
孟娬歪頭看去,狀若無意地問:「柳妃娘娘這是在同情孟大人嗎?」
那問話的柳妃娘娘一頓,輕易地被孟娬一句話給問住了。
因為孟雲霄薄情寡性、拋妻棄女在先,這還值得同情的話,她怕是要遭在場女人們的譏笑了。
遂柳妃尷尬笑道:「怎會,不是說到這裏了麼,我只是順口問了一句。」
這一回答,她不就自己打破自己問孟娬的話了,既然不值得同情,那還有什麼忍心不忍心可言?
太后和藹笑了兩聲,道:「哀家也聽說了這事,殷武王妃的母親着實是位勇氣可嘉的,做的事亦是驚世駭俗,非同一般。」
旁人便接話道:「以往也不曾見過哪位夫人狀告朝廷命官的,着實勇氣可嘉。聽說還在大理寺公堂上當着眾人的面掌摑了孟大人,也確是驚世駭俗。」
孟娬應道:「家母受了委屈,無處可申,若非被逼得無處可走,又豈會告御狀求助於皇上?臣婦萬分感激皇上仁義公正,不分男女尊卑,只為伸張正義鳴不平,於日理萬機中還願受理一二,還家母一個公道。」
說着就向上座的皇帝福了福禮,又道:「臣婦藉此機會向皇上謝恩。」
皇帝朗聲大笑,連忙抬手示意孟娬坐下,道:「你既成了殷武王的王妃,往後便是一家人,朕自是不能坐視不理。」
殷珩面色尋常地飲了一口茶。
這宴上閒聊,孟娬應付自如,哪用得着他擔心。
若真要受了委屈,還有他在呢。
不過殿上的人不會當着殷珩的面硬給孟娬難堪的,只是說話拐彎抹角的罷了。
有點眼力見的人也意識到,這位殷武王妃並不如想像中的好糊弄。
大家拿她的母親說事,原以為她會難以啟齒亦或是惱羞成怒,想儘快跳過這個話題,不成想她言語之間滴水不漏,還輕鬆地推給了皇帝,博得皇帝大笑。
殿上的人暗裏交鋒了一個回合,面上仍是和和氣氣。
太后笑容不變,道:「說來哀家倒想見見這位夫人了,哀家聽說她現居殷武王府,今晚為何沒帶她一起過來?」
孟娬道:「宮門重地,臣婦不敢逾矩。」
懿旨又沒傳召她母親,怪她嘍?
不過大家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太后話里的「現居殷武王府」這幾個字上了。
便有后妃訝異道:「殷武王妃竟帶着母親一同嫁進王府的?」
那不是帶着自己的娘家全仰仗夫家了麼。
別說京里,整個大殷國也沒有這般的習俗。
另一人掩嘴笑道:「住久了不會不好意思麼?不過殷武王大度,也不介意多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