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們默默地等候了一會兒,有人就忍不住了,問道:「王爺這可是在向京城寫軍報?」
殷珩頭也不抬:「不是。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又有將領問:「那王爺可是在寫接下來的戰略佈置?」
殷珩道:「不是。」
將領們面面相覷,再壯着膽子問:「那,敢問王爺寫的是什麼?」
殷珩一時沒回答。
問這話的將領以為自己問錯了話,戰戰兢兢,剛準備告罪,殷珩驀地就出聲道:「我在寫家信。」
諸將領:「……」
殷珩抬眼又掃了他們一眼,道:「怎麼你們沒寫過家信?」
將領:「末將們當然寫過,只是……王爺給皇上寫家信,與寫邊關軍報有什麼區別嗎?」
殷武王往家裏寄的家信,不就是寄給皇家麼,還不如直接寫軍報呢!
殷珩又不說話了。
將領們覺得自己可能又說錯話了。
將領再次準備告罪時,殷珩忽然又道:「你們給家裏寫家信都當成邊關軍報來寫?」
將領答:「末將不敢!隨意將軍報外泄,當軍法處置!」
殷珩問:「那你們通常都寫些什麼?倘若寫戰場上的打殺,會不會嚇着了家裏人?」
將領道:「當然不會寫那些,不然家裏人肯定天天擔心。家裏妻兒都盼着我等早歸,肯定就要寫點讓他們放心的話,哄哄他們。」
殷珩又問:「那如果你們的妻子寫家信問,今天上戰場如何,殺了幾個敵人,你們怎麼回?」
將領們互瞅兩眼,然後紛紛搖頭:「不知道,末將等都沒有這樣的妻子。」
殷珩又把自己的家信拿起來,快速地過了一遍,他沒看錯,在信的末尾,也就是繼梨園看戲一事之後,孟娬確實問了,問他在戰場如何,殺了多少敵人……
此時此刻,將領們終於品出這味兒來了,殷武王問的是他們的妻子,莫非他也是在給自己的妻子寫家信?
可殷武王成婚了嗎?
沒聽說啊。
將領們臉上帶了點別樣的八卦的笑意,問:「原來王爺已經成家立室了嗎?」不知是哪位世家大小姐,攤上這個尊煞神,也說不準是有福氣還是夠倒霉。
殷珩看他們一眼,不怒生威:「我看起來像有家室的人嗎?」
眾將立馬嚴肅,搖頭。
殷珩:「不像嗎?」
眾將:「……」
王爺好難相與,他們也不知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了……
後來殷珩寫好了家信,等風乾了筆跡,便裝進了信封里,壓在一堆兵籍底下。
至於孟娬問他殺了多少敵人,他也沒詳細回,只道自己無傷,使她放心。
隨後他起身,與眾將商討軍機,並定好接下來的戰署佈置。
眾將從主帳散去,餓得慌,第一時間去找飯吃。
崇咸送飯進主帳時,殷珩正站在刀架旁,隨手解了自己的衣袍,掛在了架子上。又取了尋常的白衣來穿上。
殷珩把信交由他送了出去。
其實軍隊將領們對殷珩的部署安排或多或少都存有一些疑惑。
眼下朗國忌憚殷武王,不敢大肆進攻,而我方將士們又士氣高漲,何不一鼓作氣攻過去,殺得朗國片甲不留呢?
可事實上殷珩不強攻,幾次三番都是這樣過家家似的走走場面,還沒攻破敵方城門,就又撤了。
這樣搞得己方很困惑,又助長了敵方的氣焰。
朗國漸漸就以為,自己城牆固若金湯,即便是殷武王也屢攻不破。
朗國的士氣一下子就提上來了,而他們繃緊的神經也不可能一直緊繃着,發現殷武王也奈他們不何的時候,立馬就鬆懈了下來,激昂的士氣里充滿了囂張和不可一世。
數日以後,雙方再次交戰。
殷珩再次在雙方混戰不下之際,下令依次撤兵。
城門久攻不下,使得朗國那邊十分猖狂,甚至於將領帶着士兵們在城樓上對殷國將士出言挑釁。
罵殷國將士窩囊廢,無能,只知道當逃兵。
更罵殷武王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