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旭沉芳跟她也算是鬥智鬥勇了。
比如他去撞鐘回來,殷憐會往他的茶里摻點酒。他的齋飯,殷憐會趁他不注意往裏面藏塊肉。
甚至於,殷憐還會偷偷往他的禪房裏藏本春宮圖。
花樣層出不窮。
後來旭沉芳回房發現那本春宮圖時,恰好有同門師兄弟在側,師兄弟們簡直不忍直視,直唏噓污穢不堪,嘴裏不停地念着「阿彌陀佛」。
旭沉芳晃眼看了一眼圖冊一眼,頭大如斗,額上的青筋跳了又跳。
他花了半宿的時間來解釋這圖冊絕非他私藏,又花了半宿的時間在佛堂自省吾身。
第二日殷憐便興沖沖地上山來檢驗她的栽贓成果了。
彼時她看見旭沉芳跪在佛堂里,一臉的幸災樂禍,趕緊跑進來跪坐在他身旁,笑嘻嘻地打量他道:「義父怎麼樣,那書帶勁嗎?是不是比你當和尚有趣多啦?那可是宮裏珍藏的秘冊,我讓表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宮裏偷出來的。」
旭沉芳深吸一口氣,一邊念清心經一邊告訴自己,不能生氣,千萬不能生氣。他現在是出家人,不應該因這些凡塵俗世而氣。
殷憐又道:「眼下不是你做功課的時間啊。你莫不是破了戒,被方丈趕到這佛堂里來懺悔的吧?」她兩眼亮晶晶的,「義父,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被逐出師門啦?」
旭沉芳:「……」
他睜開眼,一宿沒睡眼底烏青,轉頭看着殷憐,道:「你就那麼想我被逐出去,然後下山要飯麼?」
殷憐笑嘻嘻道:「就憑義父這姿色,還淪落不到那一步。」
旭沉芳繼續深呼吸。他不能給這小丫頭片子氣岔了去。
這丫的心性怎麼越來越像她娘了?
後來他出了佛堂,回到禪室,殷憐不知跑哪裏去了,几上剛倒上一杯熱茶。
旭沉芳端起來聞了聞,茶香撲鼻,不是酒,一邊心想還算她有點良心,一邊端起來一飲而盡。
然,喝下之後,旭沉芳品了品,味道有點不對。
怎麼還是有股酒味?
這時殷憐從門外探出半個頭來,彎着一雙桃花眸笑意盎然地看他道:「義父,我新研製出來的茶酒味道怎麼樣?是不是聞起來像茶品起來卻像酒啊?」
旭沉芳:「……」
為此,旭沉芳請下山化緣的師兄順道去一趟郡主府,讓黎煥和殷珩來領走他們的女兒。結果卻得知兩人云游在外,讓他自行處置。
他能怎麼處置,寺里的大門敞開着,不可能不讓她進門吧。
旭沉芳還真試過不讓她進門,就把她堵在寺門外。
結果殷憐兩眼兒一耷,十分委屈可憐道:「我進去上柱香請個願,你也不准我進嗎?佛祖有好生之德,怎能把一心求佛的信徒給阻攔在外呢?你說你們和尚秉持眾生平等吧,憑什麼別的香客能進我就不能進?執諱師傅,你這是區別對待,對佛祖不敬哦。」
得,他又從義父變成執諱師傅了。
眼下旭沉芳飲茶,她在他對面品酒,旭沉芳都已經神經麻木、見怪不怪了。
那酒香夾雜着茶香,別有另一番韻味。
殷憐道:「護國寺要擴建,我給捐了一筆錢。」
旭沉芳聽說了這件事。他知道她做事有自己的主見。
殷憐又道:「只不過有個條件。」
旭沉芳抬眼看她,「你跟我講條件?」
殷憐笑了笑,放下杯盞,道:「當然不是跟義父講,義父又不能當這裏的家做這裏的主。我已經跟方丈大師談妥了。」
旭沉芳有種不妙的感覺:「談的什麼?」
殷憐道:「為了弘揚佛法,方丈大師已經答應讓你跟我下山去講法了啊。」
旭沉芳扶了扶額。這丫頭會不會太有主見了一點?他只是想安安靜靜在山上當個和尚,有這麼難麼?
過兩日,旭沉芳背着簡易的包袱與殷憐一道下山去。
殷憐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在下山的長階上。她道:「義父,你原先想出家,是不是以為出了家,凡事可以憑心做主,落得一身自在輕鬆?可是你看現在,方丈讓你去你還得去不是?可見當和尚也不一定就身心自由嘍。」
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