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征侯嘆了口氣,哽咽道「這與逃兵何異?」
他閉眼撇過頭,眼角已然濕潤。
楊大夫也跟着擦了擦眼角的淚,將軍忠君報國的情義確實讓人感動。然而,即便是不鋸腿,將軍也不可能熬到上戰場的那一日了。
打開醫箱,楊大夫從中拿出一把早就準備好的鋸子。其實所需之物是早就準備好的,就等着將軍點頭。
「用麻沸散恐加速毒素的擴散,將軍忍得住嗎?」楊大夫一想起要在不用麻沸散的情況下鋸下一條腿,其實心中也十分慌亂,但他不能表露出來。
「開始吧!」傅征侯點了點頭,他之前受過不少傷,鋸腿雖痛,但他相信自己能忍住。
楊大夫將心一橫,準備開始先將邊緣的死肉清理掉,再將這一塊新鮮的血肉沿着經脈分離,鋸腿之後,經脈得接上。
就在楊大夫開始清理了死肉,準備開始分離經脈之時,營帳門口突然出現了騷動。
楊大夫額頭上已經佈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轉頭看向朱文,沉聲問道「怎麼回事?如此喧譁,這樣會讓我分心。」
朱文此刻也火冒三丈,他立時便喝道「何人在此喧譁?滾出去!」
「呵!脾氣倒是不小。」一道清冷的少年聲傳來,接着營帳的帘子被掀開,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營帳門口。
背對着光,看不清來人的容貌。
朱文怒目而視,「你是何人?為何擅闖軍營?還敢擅闖主將?」
雖看不清,但他卻注意到此人似乎穿了一件月白色長袍,這根本不是軍營中的穿着。
來人非但沒有解釋,反而進了營帳之內。朱文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有不少人。
「將軍!朝廷派來的欽差到了。」外頭傳來一道稟報聲,將朱文氣得差點暴跳如雷。
怎麼不早說?
傅征侯聞言才轉過頭來,他剛才疼得有些暈乎,這會兒才緩過神來。
「你是誰?」傅征侯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位是武安侯爺!」慕然立刻回道。
「原來是侯爺,請恕本將軍不能起身相迎!」傅征侯疼得渾身顫抖,剛才清理壞死的肉用了半個多時辰,讓他疼得都有些抽搐。
「這是在幹什麼?鋸腿嗎?」杜塵瀾走上前去,居高臨下地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