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不輕不重的頂了她一句。
當着一屋子丫鬟被妹妹這麼一頂,向來臉皮薄的范安菊覺得很丟臉,不過姜姨娘向來隱忍,連帶着女兒也是低調隱忍,只見她漲紅了臉,卻沒有說什麼。
屋裏的丫鬟們互相交換了眼神,對主子姐妹間的衝突不置一詞,倒是嫣秀有些擔憂的看了范安菊一眼。
范安蘭見長姐閉嘴,鄙睨一眼,隨即掉頭又去推范安陽,范安陽的三個大丫鬟就圍在床邊,嫣紅和嫣翠冷眼看着,嫣秀上前勸道,「三姑娘,太醫說過了,六姑娘要睡就讓她睡,別去吵她。」
范安蘭對個丫鬟的勸告完全不予理會,大聲嚷着還用力推着睡在炕上的范安陽,「范安陽,快起來,你答應送我的生辰賀禮呢?你個傻子不會是忘了吧?睡什麼睡,你快給我起來,起來!」
真是的,明知她每天都會來,怎麼還不起來相迎?范安蘭脾氣見長,以前還會捉弄反擊她的范安陽,打那場意外之後,就呆呆傻傻的,任人欺負也不還手,她早相中了進京時,丁老夫人送范安陽的一套纏絲白玉芙蓉花頭面,還有祖父給的見面禮,一套文房四寶,祖父是當朝太傅,給孫輩的禮雖都一樣是文房四寶,可檔次差別不是一兩階。
她娘說祖父給嫡出孫輩們的那套文房四寶,少說也在百兩上下,而她和哥哥拿到的不過尋常,頂多在十兩上下,范安蘭甚為不服,憑什麼嫡出的得到的禮就比較好?
「范安陽!」想到不平之處,范安蘭怒火更熾,偏生范安陽猶自安睡。
范安菊語氣微弱的勸道:「三妹妹夠了!六妹妹服了藥本來就該多休息的,我們天天來鬧她,令她不得安歇已是不妥,要是被母親知道了……」
「你也跟她一樣傻了啊?母親根本不記得她了!」范安蘭得意的手扠腰道,「她娘知道她變傻了,就不要她啦!誰叫她讓她娘丟臉啊!哈哈,我娘說,本來蘭妃娘娘相中她,要聘她當皇子妃呢!這下子好,不止蘭妃那兒不要她這種傻媳婦,連她娘都不記得她這傻女兒了!」
屋裏侍候的丫鬟們聽了不免側目,幾個昭然院的小丫鬟雖為自家主子不平,但三姑娘說的是大實話,她們人微言輕,還是別出這個頭吧!范安菊臉微泛紅,嘴角翕翕良久,卻不知能說什麼,最後只能輕嘆一聲閉上嘴。
范安陽心想,看來自己再不醒來,范安蘭只怕會越說越難聽,她打着呵欠翻身坐起。
「你可終於醒了!」范安蘭得意地微笑着,明日她要隨嫡母出門做客,一會兒從范安陽這兒奪來的東西,正好戴出去見客。
范安陽甫從溫暖被窩出來,單衣單薄,立時就打了個噴嚏,范安菊忙道:「嫣翠你們還不快侍候六姑娘着裝?」嫣翠這才拿起炕上的繡花小襖給范安陽穿上,嫣秀擰了溫帕子給她擦臉,嫣紅則給她梳頭,范安蘭坐在一旁不耐煩的看着她着裝梳妝。
「六妹妹你可記得昨兒答應我的事?」
范安陽暗翻白眼,面上卻一副茫然,范安蘭眼下想跟她要東西,不好跟她鬧翻,溫言提醒她:「昨兒不是說好了嗎?你要送我生辰賀禮啊?」
范安陽茫然反問:「賀禮?」
范安蘭氣不打一處來,咬咬牙瞄端坐在側的范安菊一眼,要不是她硬要跟來,自己那需要跟范安陽客氣?范安菊要沒來,她就是自己進屋去拿,諒這些丫頭也不敢找人告狀去。
「是啊!你昨日不是應我了嗎?」
范安陽雙眼明亮直視着范安蘭,卻沒接話,就這樣僵持着,范安蘭感覺到丫鬟及范安菊的目光,頓時羞惱又氣虛,說范安陽應承她,其實是她和嫣翠兩個自說自話把事定下的,這屋裏除了范安菊及她的丫鬟不曉得,誰不知道呢?因此范安蘭覺得范安陽這會兒不應聲,是在給自己難堪。
她面上笑着兩眼卻兇狠的瞪着范安陽,「姐姐知道你這兒好東西多,所以昨兒讓你揀幾樣讓我今兒來挑,你忘啦?」邊說邊轉頭對嫣翠道:「還不快去把你家小姐昨兒挑出來的東西呈上來?」
嫣翠脆聲應諾,范安菊聽着不對,張口欲言,卻被她的大丫鬟攔下,她抬頭看那丫鬟,只見那丫鬟朝她搖頭,是要她別插手管這事?
不一會兒功夫,嫣翠端着剔紅托盤走過來,范安蘭就坐在炕上讓她放在身前的高几上,托盤上珠光燦燦,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