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本源的力量是供養世界樹的養分,那麼,等到力量耗盡的那一,或許就意味着末世的來臨。
她的文知識不多,但也知道,恆星也好,行星也罷,都有死去的那。
但那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人類還未必登場。岱域若是走到了這等油盡燈枯的地步,怎麼看文明水平也不該是表現出來的樣子。
其中定然有她還不知道的緣故。
她支頤垂頭,陷入思索。
外面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你傷還沒好,又要來這裏。」
殷渺渺的思路頓時中斷,暗暗警惕。她只聽見了聲音,聽不到腳步聲,來者定然是高手。
不欲多生事端,她遠遠避開,藏到了書架的角落裏,低頭假裝翻閱着什麼,眼角的餘光卻注視着門口。
一人一獸走了進來。
獸是一匹渾身毛髮雪白的母狼,漂亮英氣,琥珀色的眼眸大如杏,澄澈而泛着殺氣,哪怕是異族,也看得出其美貌。
而那個人……雙目凝澀,茫然無焦點,分明是個瞎子。但罕見的是,這並沒有奪走他身上的靈氣,反而因為目不能視,更添一分內斂的鋒芒,叫人移不開眼。
殷渺渺閉上了眼睛,一聲不吭。
母狼咬着他的衣擺,似乎想阻止他進來「裏面又悶又臭,你要找什麼,我替你去找。」
他「有人在裏面,是誰?」
母狼抬起腦袋,雙目睃視過角角落落,道「只有一個人。」仿佛知曉他的心意,它很詳細地形容,「一個很老很醜的女人。嗯,人,和你是同族。」
他沉默不語。
殷渺渺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龜殼,慢慢塞了回去,若無其事地走向另一個出入口。
「她走了。」母狼誠實地。
他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等等。」
殷渺渺停住了腳步。
他走過去,無聲地與她對視。
母狼抬起頭,個頭高過殷渺渺的腰部,威風凜凜。它「聲」「玉,你看上她了?這麼弱,我一口就能把她叼走。」
冷玉沒話。
母狼繼續「你不用難為情,我一直把你當親生的兄弟,不會笑你的。」然後猶豫了下,再度「聲」,「可她看起來不是很能生的樣子,太弱啦。」
這話莫名戳中了殷渺渺的笑點,她悄悄彎起了唇角。
母狼「她笑了,誒,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殷渺渺抿起了唇角。
「她又不笑了。」母狼實時直播,「她要走了。」
冷玉的神情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殷渺渺倏然迷惑起來。她看不懂他了,他要是來尋她正事,直就好,難道她還會分不清輕重緩急?這麼欲言又止,是想什麼呢?
舊情未了,仍有餘韻?不,她很確定斬情絲的成功。
她了解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從他進來到現在,他沒有一絲一毫她所熟悉的神態,平靜得恍如冰雕,眉峰唇角,半點變化也無。
最熟悉的陌生人。
當初,她沒有陪伴到他最後,他也不希望她陪伴自己到最後,正是想避免這樣的情況出現。
人還是那個人,卻不再是她熟悉的那個人了。
母狼開始慌了,抬爪踩着碎步「她快哭了,是不是我太兇了啊??」
「真聰明。」殷渺渺終於開了口,卻是蹲下來和母狼的,「我從沒見過這麼聰明又漂亮的狼,你是不是雪狼族的公主?」
母狼歪了歪頭,並不像表現出來得那麼單純「你這人類,好大的口氣。我們狼族都是這麼聰明,不是你們的人族可以比擬的。」
殷渺渺笑了笑「我想和你的……兄弟,單獨會兒話。」
母狼警惕地看着她,分辨着她的味道——嗯,確認過氣味,是弱者的味道,還有濃濃的草藥味,看來是受傷了。
它沒話,眼巴巴地看着冷玉。
他點了下頭。
母狼這才邁着優雅的步子,從殷渺渺身邊走過,路過時嗚咽一聲,威脅道「敢動我們狼族,我咬斷你的脖子。」
殷渺渺笑了笑,腿疼得很,站立不住,乾脆又坐了下來。
冷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