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都忘不了當時的光景,」任東盼拇指無意識地揉着嘴角,「當管家被警察帶走後,家人回到家裏所看到的是,我們沒有聽到的悲鳴。」
滿地的狼藉中,一本翻開的畫冊上用鮮血寫着「救命」兩個字。
任東盼自嘲地笑了聲,「很諷刺吧,教他寫字的人是我,沒想到……因為他基本上也是個喜新厭舊的孩子,再加上又不太愛說話,我本來還以為他記不住的……對了,你知道他本來是個左撇子吧?」
葉嘉瑩回過神來點點頭,聲音暗啞道「嗯,知道。」
「他現在也能用右手吃飯寫字了,那是管家曾經把他的左手摺斷逼着他用右手的結果。後來,西顧就真的一句話斗不說了,直到子瑤來了為止……」
任東盼突然就停住了,他支着下巴側眸看向不知什麼時候起默默流着淚的葉嘉瑩,淡淡地問道「為什麼要哭呢?」
葉嘉瑩一愣,連忙抬手抹去眼淚,哽咽着說「對……對不起,昨天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任東盼微微挑眉,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長。
原來如此——
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任東盼道了聲歉接起電話起身走到幾米開外,「餵……是我,什麼事?」
葉嘉瑩看着他和任西顧相像的背影,吸了吸鼻子。
好像……並不是覺得可憐或是遺憾還是同情那樣的感情,只是,現在非常非常地想要見到他……
如此想着,葉嘉瑩只覺得一顆心因為思念而疼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任東盼接完電話回過頭時看見的就是低垂着頭,就像個被遺棄了的小孩一樣的葉嘉瑩。
他走過去滿是歉意地說道「抱歉,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我必須回去一趟,你自己能從這裏回去嗎?」
葉嘉瑩站了起來,點點頭,「沒問題的,可是……我們來這裏不是要見誰的嗎?」
「啊,我差點忘了,如果可以,我是想讓你和她談談的。」
「你是想要我和某人談話才帶我來的吧,到底是什麼事可以現在告訴我嗎?和西顧這次的事件有關係嗎?」
任東盼一臉的諱莫如深,「她最近變得有些奇怪,還交了幾個小混混朋友。對了,她是西顧父親那邊的一個堂妹,我想,她可能會知道些什麼。反正,只要套套她的話就行了。」
葉嘉瑩慎重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任東盼從外套內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葉嘉瑩,道「她每天都會到剛剛的那家監護病房去,這是她的照片,名字叫任子珊,14歲。」
葉嘉瑩接過照片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長得很漂亮,一看就是那種典型的富家千金。
接着,任東盼又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打我的手機。」
「好的。」
交代好一切,任東盼告辭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囑咐道「還有,無論如何不要做任何危險的事情。」
葉嘉瑩笑了笑,「我知道了。」
告別了任東盼後,葉嘉瑩也漫步從院子往外走着。
雖然分開才不過一天而已,可是現在她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馬上就見到任西顧。
走到住院部的門口,葉嘉瑩突然停下腳步,聚精會神地看着不遠處的一個女生。
那個女孩不就是……
正想着,女孩手機忽然響起,只見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不耐煩地接起了電話。
她下意識地收斂起氣息上前幾步靠近了些,就聽到任子珊的對話內容——
「你們少囉嗦!只要照我的話去做,看好那小子就行。」
「……」
「就算是死了也無所謂,像他那種人……我現在就過去,你們看好了。」
說罷,任子珊瞥了一眼住院部的大門,抿了抿唇,轉身快速離開。
葉嘉瑩心裏湧起一股子不安的感覺,雖然不知道那女生口中所說的「他」是不是任西顧,卻還是覺得跟上去會比較好。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醫院,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小道上的一棵梧桐樹後走了出來,看着兩人的背影,壓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