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啥!」刀疤臉看着自己曾經的同僚把兩大箱貨物抬走,方才一瞬的懼怕被衝散,忍無可忍拍了一聲桌子,「那是老子的東西!臭女人,你要內訌麼!」
「老刀,話還沒說完呢,」女人上前走一步,看見對方腳步往後縮了縮,兩手環胸,「你說的『大伙兒』都有誰?在場的這些里——」她略微回頭掃了一圈,「有麼?」
寂靜。
這女人本就帶着一種讓人寒戰的氣質,穿上慘白的顏色,更顯詭異。老刀咽了口唾沫。
貨肯定是要不回來了,可氣得爭一口!
他大着嗓子「不扯別人,我就問你,啥都戒嚴,咋個意思!我們這些人本來就靠這些事樂呵樂呵,就你這殺個人還報批七天,怕是小姑娘膽子小吧!」
幾年憋的氣說暢快了,刀疤臉嘴巴完全停不下來。
「上邊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讓個屁大點兒姑娘管京西!亂七八糟名堂多的是,還屠過城呢,殺個人來看看啊!」
「你想看我殺人?」
「太想了,想死我了!但他媽想有個屁用!七天時間這裏審核那裏審核……」
聲音戛然而止。
刀疤臉眼睛還在轉動,但聲音已然發不出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一根銀線正從喉間穿出,帶着一絲殷紅。
人應聲倒下,鮮血從大動脈汩汩湧出。
西裝男站了起來。
「我殺人了,」女人轉過身面對那些黑衣人,「他自己要求的,你們見證一下。」
「確實沒見過這麼特殊的遺言,」她咂舌,「不過大家以後要是有意見還是願望最好都說出來,別怕奇怪,我不會笑你們的。」
女人手上沾了些血漬,為了防止印在白衣上,她走到身邊的黑衣人身上擦了擦。黑衣人比她高出一個頭,他低頭的瞬間正巧對上女人深邃的眼睛。
沒有一絲笑意,冰冷而漆黑。
「最近京西不太平,會內近期不能有事,有意見直接來找我,」她掃視一圈,聲音平淡,「我說清楚了?」
所有黑衣人低頭「是。」
女人頷首。她看了看腕錶,六點差兩分。
幾縷陽光從百葉窗外投射進來。
「你是『弦月』?」
西裝男從椅子邊走過來,想走近些,地上淌出的血泊阻擋住他的腳步,「你就是『弦月』?聽過許多次你的名字,從來……」
「倒是有閒功夫管別人,」女人看了眼他,「自己弟弟都保不住。」
西裝男愣了,「什麼意思?」
「你瞞着他的那些事,心底沒點數?徐慧怎麼死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弦月一腳踩進血泊,站到他面前,笑着出聲,「想趕緊把貨脫手的原因,不就是為了心底那點自我安慰麼?他有權知道真相。」
「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把一切都告訴了他而已,」弦月搖頭,「所以說要少做虧心事,不然謊言就會像一個的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她仰首,笑道,「嘭地一聲,就炸了。」
嘭——!
城郊處傳來的爆炸聲。
倉庫!
西裝男心臟一陣抽痛,他想抓住弦月衣領,可兩手伸出去卻撲了個空。質問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見她輕巧向後退了一步。
「競生會的戒嚴可看準了,再明知故犯,下回炸了你的樓。」
爆炸聲和失去至親之痛太過強烈,西裝男失去理智,他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大喊着朝那抹白色身影跑去,然而他才剛觸碰到冰涼的玻璃,胸口就中了一槍。
煙灰缸支離破碎。
弦月皺眉看着開槍的,「讓你殺人了?」
「麻、麻醉彈……」
鞋子上儘是乾涸的血漬,穿着工作裝來干正事就是個錯誤的選擇。
弦月看了看自己的鞋,遣散手下,派了個人去最近的商場買雙護士鞋加杯果汁。一晚上沒休息,人都要渴死了。
六點已過,太陽照亮整座城市,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來,上班族各個看着表擠上輕軌,忙碌地繪出了京西的繁華。
弦月站在京西廣場的大熒幕前,七點開播的城市新聞正在介紹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