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但見牆下方站了個道人,手裏一柄拂塵,眯細眼,掃帚眉,笑容猥瑣。
「小嫂子記不得貧道了嗎?貧道玄塵,咱們一起吃過飯的,邵爺請的客。」道人特別殷勤:「邵爺說他應試這幾天沒人接送您,讓貧道跟着看看。」
田幼薇盯着道士看了一回,記起來了:「是你呀。」
「是貧道。」玄塵一笑,露出兩顆黃門牙:「您只管放心大膽地往前走,若是他敢動手,貧道自會處理。」
田幼薇猶豫:「他的箭和刀都很厲害。」
玄塵收了笑容,嚴肅地道:「您信不過貧道?」
田幼薇以為傷着人了,正要說不是,玄塵就又笑開了:「貧道也信不過自己個兒,所以帶了好幾個人。」
牆角拐彎處露出幾張眼熟的面孔,都衝着她揮手嬉笑,其中一個還拿了根竹筒含在口中,作勢一吹,表示那是迷藥。
田幼薇忍不住笑了,便翻身下牆,從另一條路往前走。
走着走着,熟悉的感覺又來了,是郎戈重新又跟了上來。
她假裝不知,繼續往皇城方向走,走到鳳凰山附近,天便亮了,窯場裏有了響動,是窯工們準備上工了。
田幼薇等得不耐煩,郎戈怎麼還不動手?這眼看着就沒機會了哈。
她有意放慢腳步,給郎戈以機會。
誰知郎戈沒出現,前方松木林里倒是跑出一個俏寡婦攔住她的去路。
芳娘穿着胭脂紅繡鴛鴦的抹胸,外頭罩着水綠色的衫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胸脯,將兩隻手張開擋住去路。
「白小郎,你昨夜又回家啦?我和你說,天天纏着男人回家的不是好媳婦!若是我,絕對不這麼纏人。」
田幼薇哭笑不得,板着臉道:「那你攔我做什麼?」
芳娘眨眨眼,突然朝她撲來,緊緊抱着她的胳膊蹭啊蹭,嬌聲道:「白小郎,你收我做二房吧,我一定不和你家大娘子爭風吃醋,天天給你烙油餅吃!」。
田幼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很清晰地聽見身後傳來「噗」的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