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大師級水準。吸入迷幻粉的人,再看到這幅畫,不知不覺就着了道。」等了好一會兒,石門還沒開,月餅摸摸鼻子,訕訕地搭腔,「南老師,這運筆着色,應該是小寫意吧?這些白骨,估計是中了幻覺,沒有破解機關,活活死在自己想像力的前輩。你說會不會是另一些維度里咱倆?」
那些骸骨我已經數過,按照骷髏頭來算,到正好是雙數。不過誰能保證這是湊巧還是倆人探險?萬一四個呢?也有可能組團呢?
不想了,不想了,想得腦瓜子生疼。
「這明明是大寫意。」我胸口那股氣消了大半,擦着火機表面沾的骨粉,「從畫風來看,有些明朝山水畫的特點。注重宏觀、整體把握,不拘泥於細枝末節,重勢強調開合起伏。你看第二幅,非常深遠,也符合明朝山水畫高遠、深遠、平遠、闊遠的『四遠』的意境。」
「明朝?」月餅揚揚眉毛,視線又轉到石門上那副「兩線一廟,有雞有人,圓鳥破樹」的當代野獸派抽象畫,「那這幅畫是誰畫的?誰會給咱們留下暗示?還有這首《登黃鶴樓》。」
「也許是設計機關的人;也許是了解機關奧秘的人。」我總算擦好了火機,小心翼翼地放進包里,免得再讓月餅投石問路,「月公公,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好好歇會兒不行麼?」
「《唐伯虎點秋香》你看過沒?」月餅單手托着下巴,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周星馳,鞏俐,九十年代作品,無厘頭電影代表之作。哎?」我愣了片刻,忽然想起電影裏的一個橋段——明朝才子唐伯虎的好友祝枝山,畫了幅《百鳥朝鳳》。然而眾人一看,畫工拙劣,分明就是最蹩腳的「小雞啄米圖」。
那副畫裏的雞,怎麼看怎麼像石門上那隻。
這玩笑開大了!
我半張着嘴:「這不會是祝枝山的墨寶吧?」
「有時候腦洞太大也不是件好事,」月餅指着那個「寅」字,「南少俠,你再想想?」
「唐寅?這幅能致幻的畫,是唐伯虎畫的?對對對!唐伯虎曾數次造訪廬山,他的《廬山觀瀑圖》……」
我眨了眨眼,仿佛推開了歷史的大門,各個時代的文人騷客,在眼前穿梭而過,把一條神秘的線索貫穿相連。
陶淵明《桃花源記》——李白《望廬山瀑布》——蘇軾《題西林壁》——唐伯虎《廬山觀瀑圖》。
在這些作品中,都暗藏着千古以來,不為人知的驚世秘密。
石門後的桃花源。
可是,唐伯虎為什麼要畫這幅致幻圖呢?這分明不是提示,而是阻止外人進入。
太多謎團了,太多太多了。
「還記得唐伯虎寫過一首詩麼?我背不過全文,不過裏面有幾句,有點意思。」月餅綁緊鞋帶,收拾好背包,「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桃花塢,桃花仙,瘋癲,看穿。是不是暗指桃花源,還有這幅致幻圖?」
我口乾舌燥的激動着:「唐伯虎,進過桃花源?月餅,不對啊?你想……」
「甭想了,進去就知道了。」月餅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喊了句,「芝麻,開門。」
此時,石門開啟了一道手指寬的縫隙,濃郁的桃花香味隨着新鮮空氣湧入,柔和皎白的光線從門縫透出,在地面投出長長的光影。
封印桃花源的石門,在我思索各種線索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開啟了。
桃花源里,到底有什麼?
「砰砰砰」,我的心臟劇烈跳動,一時間不知是恐懼還是興奮。手足無措地呆立着,任由門縫投射的光影越來越寬,從窄窄一條擴成耀目的白光。
當苦苦探索的一切近在咫尺,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很虛無。我猶豫着是否走過石門,又向身後看了看,月餅揚揚眉毛:「那個人,遲早會來,不用管他。」
「數百年來,桃花源未得高朋踏足,今日有幸得見,請二位入內一敘。」
石門那邊,逆着陽光,躬身作揖站着一人,身着一襲青色長袍,腳穿白底的青色布鞋,低垂着頭只能見到覆面長發,語氣恭敬,卻看不到模樣。
但是,他的,聲音,很熟悉!熟悉到,我立刻想起他的相貌!
我和月餅很驚訝
第四十二章歸去來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