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想得不同,這兒子要是十分像他,那這事就沒法插手,至少現在管不得。人都沒認回來你要管他私事,他回頭就能還你一句:誰認你是我爹了?
燕王做派是挺強硬,那是對別人,擱在謝士洲身上,他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骨血,只是在外頭養了十九年,現在被人找到了連稀罕還來不及,哪會跟他反着干呢。
說什麼規矩?
從來只有皇室要求臣民講規矩,那些個規矩還能管到他們自個兒頭上?
燕王現在目標明確:能把兒子認回來,別的好說。就哪怕有些事情他有看法,也等兒子回來之後再提。他又把龐大人寫這封信看了一遍,看完甚至都沒還給龐定春,順手往旁邊一擱:「這事我知道了,就遂他意,你給龐渤回個信,讓不必憂心。還有,我打算年後出京,給他遞個話,讓他在蓉城見了我只當不識,別大張旗鼓來壞了事。」
「王爺準備微服南下?」
燕王略略頷首,當年的事,總歸要傷一些人,補償是少不了的。除去這部分,他也想看看謝家人甚至那小子新娶的媳婦兒是什麼為人對他又有多少真心,看明白了才好提攜。
「我自有考量,你照辦就是,待事情結束少不了你好處。」
龐定春臉都要笑爛了,嘴上說不敢不敢:「能為王爺分憂是我等榮幸。」
就這樣,七八日後,龐大人又收到他家裏來信,老頭子說他信中所寫之事京中已經知情,示意順其自然,又道大人物年後將會微服南下,讓他切不可拆穿身份。
龐大人沒明白這是什麼用意,不過王爺他高興,底下誰管得着?照辦就是。
本地一把手針對他的事和京里傳了幾個來回的信,謝士洲一點兒也不知情,他最近天天都等不及,扳着手指頭算日子,等着娶錢玉嫃進門。
要說他是迫不及待,那錢玉嫃的心情就複雜多了,也有期待,還有很多忐忑不安。
這時代便是如此,對女人來說嫁個人跟重新投胎似的……錢玉嫃倒不是怕投不好胎,她是想到之前在謝家大宅的經歷,總覺得往後的日子不會十分太平,搞不好剛嫁過去就要跟人撕上。
越是臨近婚期,錢玉嫃想得就越多,這日錢玉敏來給她送禮,說是摳私房錢給她定的頭面首飾,才做好呢。錢玉嫃就坐在鏡台前,拿着比劃了幾下。
「是我自己送你的賀禮,喜不喜歡?」
錢玉嫃左右看了,逗她說:「也就還行吧。」
錢玉嫃剛把茶碗端起來,還沒喝上,就聽到這話鬧脾氣了:「也、就、還、行?我這兩年的私房錢全搭進去了,才打出這麼一套來,你連句喜歡都不給的?早知道我就不費這心。」
「逗你的,這就氣上了?」錢玉嫃將首飾放下,轉身笑吟吟看她。錢玉敏還是嘟噥一聲,「你真討厭。」
「是,我討厭,我嫁出去就不礙你眼了。」
這麼說着錢玉敏又難受起來:「前幾年姐姐嫁了,又輪到你,連謝芳菲那頭都在說親,以後要想找個人說話也沒有。」
「這有什麼?你想我了就上謝家找我。」
「那不行,你不做酒我天天往那頭跑,人家看了指不定怎麼想,搞不好以為我想巴着你攀個高枝。」
錢玉嫃跟她排排坐,捧着花茶慢慢喝,邊喝邊說:「那我把茶會辦勤些,去帖子請你還不成?同一個地方待着,要碰頭也容易。」
錢玉敏這才高興一些:「嫃嫃我問你,等着嫁人是什麼滋味?」
「你問我這個?這怎麼說?就是既期待又緊張,哪怕人人都說你夠好了也夠好看了,可自己心裏還是沒底,不怕你笑我,我前頭沐浴的時候看着自己還在想,這胸這腰這腿真是他喜歡的?」
錢玉敏不敢相信:「你從前多自信的人?」
「是啊,我也跟我娘說過,最近這段時間我都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娘說要嫁人了都是這樣,臨門一腳之前總愛胡思亂想,等過了那個坎兒,自然而然就變回去了。」錢玉嫃說了抿唇偷笑了一下,「我娘還說,當初她跟我爹成親的時候……」
「當初怎麼?」
「當初她也一樣,要成親了總覺得自己不夠好看,大喜當日緊張得發抖。她說後來才知道,我爹比她還要緊張,偷偷看了
35、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