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現在不好說,免得徒添煩惱,只好舉手作發誓狀道:「放心吧,老謝,我們自有打算,現在是碰到了一些突如其來的意外,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我絕對老實交代。」
謝秉又說了幾句,見他態度堅決,泄氣道:「那咱看看你們能弄出個什麼名堂來,要是不抓緊,到時沒有好的單位可別後悔啊。」
齊政笑了笑,剛想解釋一下,身上的諾基亞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對謝秉擺擺手說:「跟小唯約好了,我先下去了。」
聞言謝秉更覺得不安,有心想說什麼,終究還是保持沉默。
齊政注意到謝秉的欲言又止,大概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可是,有些事,即使重來一世,也是無法運籌帷幄。因為誰也不能從現在這一刻,預知和丈量到未來究竟會發生怎樣的改變,唯有毅然前行。
……
走出寢室樓,看到了田雨唯,穿着一件英倫風暗紅格子純棉襯衣,細腳牛仔褲和一雙露出青細血管腳背的單鞋,盈盈而立於樹蔭下。
微風吹來,她的馬尾輕繞,身後皆是那些飄落的樹葉。
那一恍惚之間,齊政仿佛看到了一個無論樣貌還是資歷,乃至於氣質都超凡出眾的女子。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從未逆轉,而站在自己面前的,卻是那個當年曾讓自己遠遠眺望,卻終究沒有勇氣上前搭話的新娘。
她仿佛已經成熟了,面對那些驚心動魄爾虞我詐的現世,面對那些富貴顯赫聞達諸侯的誘惑,默默如一朵綻放的青蓮,傾盡這浮世的榮華。
田雨唯聽到聲音,轉過身。齊政恍惚之間,回過神來,田雨唯一笑,心跳也撲通撲通的,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剛才齊政看傻了的這幅呆愣模樣,卻不知道那一刻齊政是在用後世的弱者心態,來瞻仰面前這位註定會不太平凡的女孩。
田雨唯嗔了齊政一眼,含笑轉身道:「呆子,走吧。」
……
柔和的陽光,寸寸落入外牆種滿盆栽的歐式茶餐廳。這是南大北門外久負盛名的后街的標誌性門店之一,不算大氣卻處處透露着江南勝境與現代歐式結合的海派文化,一如滬市。
齊政點好餐,回過頭,一時被眼前的美好深深擊中。
田雨唯長腿交疊,雙手捧着果茶,皓齒輕含吸管,明媚帶着熱度的陽光穿透路邊的法式泡桐,被落地窗過濾後灑在她長髮披肩的身上,身邊有空氣里鍍了金的塵埃顆粒縈繞,將她令人驚艷的輕顰淺笑定格。
這一刻,好像慵懶了時光。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前世應該也經歷過這一幕,但當事人的心境已是截然不同。
齊政在田雨唯身邊坐下來,田雨唯轉過頭瞅着齊政,然後輕輕展顏一笑,「豬頭,今天看起來怎麼傻頭傻腦的?」
聲音如有魔力,久違清甜的聲音鼓動耳膜,讓齊政的心情都如同此刻的天空一般晴澈,淡淡笑道,「只是覺得已經好久沒看到小唯了,再見佳人,如夢如幻。」雖然他們前天剛約過會。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實交代,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田雨唯臉上微微泛起紅暈,近看精緻的五官,精心勾勒的淡眉,烏黑的髮絲下小巧玲瓏的秀耳上一枚水鑽耳針半露出來,清麗而時尚。
齊政和田雨唯那對清亮的眼睛對視,搖搖頭,隨後問,「聽說你的留學簽證辦好了?」
「嗯。」田雨唯點頭,隨即一愣,以為這是齊政異常的原因,情緒瞬間低落下來。
田雨唯主修藝術設計,在家庭的要求及教授的推薦下,年初就以優異的成績拿到紐約普瑞特藝術學院的offer。剛剛申請到了留學簽證,而齊政選擇留在國內發展,這也就意味着,分離在所難免了。
前世,田雨唯亦是齊政的初戀,同樣面臨着畢業即分離的現實。當年的齊政,沒有底氣,也沒有勇氣挽留。曾經天長地久的承諾,終究抵不過時間與空間的隔離,如同熾熱燃燒後的灰燼,在風中煙消雲散。
後來的田雨唯努力挽留過,但齊政最終因為種種原因,辜負了她的情意。兩人再次見面,是在田雨唯的婚禮上,那一瞬,齊政都不忍直視那雙清亮的眼睛,再也沒有比那時更痛恨自己的懦弱。心灰意冷之下,就是平淡地聽從家裏的安排相親結婚,再後來又因觀念不合而平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