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萊州灣海洋牧場是採用『嘉穀+漁民專業合作社』模式共同開發,但很多漁民不太買賬來着?」
齊政對此毫不避諱,笑道:「是有這個情況,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要漁民們放棄習慣的生產模式,從漁民變成了海上牧民,從單純的索取者變成了海洋的建設者,總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齊董就這樣支持漁民合作社?」陳堅見多識廣,但他和這個時代的大多數投資人一樣,對於這麼多人要分蛋糕實在無愛。
更坑的是,帶他們分蛋糕人家還不樂意着呢。
齊政的表情帶着些微的笑意,道:「那當然,嘉穀的海洋牧場致力於與漁民共贏,做漁業行業的引領和帶動者,而非攪動一場你死我活的替代競爭。」
這顯然不是陳堅想要的答案,他進一步試探道:「那嘉穀後面的海洋牧場,都會延續這種模式嗎?」
「為什麼不呢?我們嘉穀的初衷,就是集中力量辦大事兒,讓努力的人獲得回報,讓做出貢獻的人獲得收益,我們歡迎更多的漁民加入專業合作社,共同開發眼前的蔚藍沃土。」齊政說到此處還有點小驕傲,嘴角翹起道。
陳堅跟着微笑,心情卻不怎麼美麗。
他有種感覺,嘉穀引領組建漁民專業合作社,絕不僅僅是為了獲得政府支持,以實現全國規模最大的海域使用權流轉,其中還有對他們資本的警告——我並不一定需要你!
單個漁民的資產當然是拍馬都趕不上專業投資機構,但聚合了千千萬萬個漁民的專業合作社,卻有了無限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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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是不是他多想了呢?
那當然是齊政就是有這個意思。
要知道,時至今日,儘管嘉穀的海洋牧場還沒有全面通過專家評估團的認證,但投資價值已然顯露無疑。
實力一般的投資機構還好說,只求參與其中分一杯羹就滿足了。但以陳堅為首的大投資機構代表,寧願放慢評估,也希望爭取更多權利,譬如限制漁民合作社入股比例。
這倒也無可厚非,但齊政不能因此而「慣」他們。
怎麼說呢?
資本對於商業的意義,就好比於水對自然界的意義。問題是,如果水量太大,又不加控制,就會變成洪水,淹沒大地,生靈塗炭——歷史上不加約束的資本基本幹過所有的壞事,販賣人口,販賣毒品算什麼,推動的戰爭直至今天也沒有停止過。
當然,資本本身追求的是增殖,沒有善惡之分。如果控制好了,它可以讓偉大的公司如虎添翼;如果控制不好,它可能肆意妄為到將自己推下地獄。
嘉穀的農業項目日益受到資本追捧,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有利可圖,另一方面,某種意義上講,國內是處在了一個岔路口。
以前中國國內資本是稀缺的,這幾十年才慢慢經歷了一個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過程;而且這個過程中到處是機會,資本可以輕鬆地獲利——倒不是說沒有幹過缺德事,但大多數時候展現的還是良性的一面。
只是,現在資本規模越來越大,暴利的機會開始耗盡,資本的思路也越來越野了。
野到了什麼程度呢?資本絕大部分時候使用的是銀行的槓桿,說白了,也就是用老百姓匯聚起來的財富為他們自己牟利;這樣也就算了,但更黑心的是,資本還通過上市、建空殼公司等手段,將風險轉嫁給老百姓,形成風險和利潤不同承擔體。
處在這樣一個岔路口,一方面,需要政府能夠做好裁判,例如「反壟斷」,避免讓資本的洪水外溢造成災難。
另一方面,堵不如疏,就像三峽利用超複雜的人類工程來控制住洪水這頭猛獸一樣,需要更多像嘉穀一樣的龍頭,讓資本在實現自我增值的同時也能為社會創造價值。
是的,這點自信齊政還是有的。
起碼,比起放任資本在金融市場上折騰,投資嘉穀的項目,哪怕嘉穀倒閉了,留下的也不是一個個「雷」——搞實業的就是這樣,就算死了,好歹「死有全屍」。
齊政和陳堅的對話,顯然也觸動了其他投資代表的神經,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