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老農說道。
然後想想,從腰間又拿出那枚武鼎堂令牌,道:「我們是朝廷官差,被賊人暗算了。」
老農伸出火摺子,瞧瞧令牌,神色立時便變得有些恭敬和熱情來,又看看外頭,連道:「快些請進,快些請進。」
六指兒背着鐵離斷進屋。
而這時候的鐵離斷,已是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任是誰硬挨真武境中期強者一掌,只怕都不會好受。他的胸膛骨骼應該是已經斷裂了。
老農忙不迭將門掩上,跟在後頭。
院內,是聯排的茅草屋。
老農帶着六指兒徑直走進中間那正堂,道:「小舍簡陋,怕是要怠慢兩位官差了。」
「不打緊。」
六指兒搖頭,將鐵離斷放在地上,瞧瞧鐵離斷的神色,臉色有些難看。
解開鐵離斷胸前衣襟,可以看到他的胸膛已經微微塌陷下去。
老農發出輕微的倒吸涼氣的聲音,「這位大人……」
他帶着詢問之色問六指兒,「要不要小的去喊村內的郎中?」
六指兒稍作猶豫,搖頭:「多謝老丈,咱們明日就走,便不麻煩了。」
老農有些遲疑,「可這位大人傷勢……」
「死不了。」
六指兒搖頭,只是又道:「能不能麻煩老丈您幫我們弄兩身乾衣裳來?」
老農連連點頭,便向着屋外走去。
六指兒伸手入懷,抽出幾根銀針插在鐵離斷的胸膛上,為鐵離斷運氣療傷。
旁側茅屋內隱隱響起對話的聲音。
而後很快,老農便捧着兩身乾衣裳進來。只是旁邊,還跟着為老嫗。
這自然是他妻子。
瞧見身受重創的鐵離斷,這老嫗眼神中隱隱有着擔憂之色。
作為平民百姓,他們顯然還是有些擔心會引火燒身的。
不過不得不說趙洞庭這兩年來的新政的確極得民心,雖是擔憂,這對夫婦也沒有讓六指兒他們離開的意思。
若是以往,百姓們可未必就會接納朝廷官差。
六指兒給鐵離斷運氣半晌,便收了手,給老農道過謝。
老農帶着妻子回房。
六指兒給自己和鐵離斷換過乾衣裳,便就在這茅屋內呆了一夜。整夜,六指兒都沒合眼,嘴裏嘀嘀咕咕個沒停。
天色放明。
老農和其妻子,還有兒子、兒媳便都早早起了床。頭件事情,便是到這正堂內看六指兒和鐵離斷。
鐵離斷受創,還處在半睡半昏迷狀態。六指兒靠着桌子打盹,聽得響動,便立時睜開了眼睛。
「大人……」
老農一家人對他顯然是有些敬畏的。
六指兒瞧瞧鐵離斷,對老農道:「敢問老丈家中可有車馬?」
老農露出些微尷尬之色,「只有一輛拉茅草的板車。」
六指兒又道:「那能不能勞煩老丈送我們二人前往長沙城?」
說着,似是有些猶豫,但還是從兜里掏出了些銀鈔來,嘴裏嘀咕,「這回真是做好事了。」
「好,好。」
老農連連點頭,卻也不伸手去接銀鈔。
他偏頭看向自家兒子,道:「你去將板車牽過來,送兩位大人去長沙城。」
他兒子應也是老實人,只是點頭,便往屋外走去。
六指兒站起身,將銀鈔塞到老農手中,對着屋外喊:「還勞煩在板車上多鋪些糧草。」
只不多時,便有老馬拉着板車,從這民宅內晃晃悠悠走了出去。
六指兒坐在馬車邊沿,鐵離斷,被蓋在了茅草下。
天高路遠。
雨後的空氣極是清新。
六指兒的雙腿隨着馬車的顛簸而一下一下晃悠着。
等出了村子,他也不知道是想起什麼開心的事兒,忽的唱起歌來。
「春水院的姑娘俏又俏咯……」
「老子的腰包鼓囊囊喲……」
「三兩黃金拋落地,讓得姑娘喊干爺咯……」
前頭駕車的青年漢子大概沒聽得過這樣的葷話,想笑,又不敢,臉色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