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禮,這是小凱命數中的一劫,和旁人不相干,滾回去,聽見沒。」黎叔兒一見胖子近乎失去了理智,直眉瞪眼地看着崔執事就要動粗,「嗷嘮」一嗓子嗎,總算讓胖子恢復了理智,悻悻地推到一邊咬牙運氣。
黎叔兒表情複雜地看了依舊冷笑着不吱聲的崔執事一眼,想說什麼又沒說,只是嘆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五枚銅錢在,準備搖卦起課。
黎叔兒雙手合什,將五枚銅錢捧在手裏用力搖了幾搖,往地上一撒,沈喊一聲驚呼,胖子一看,臉當時就綠了:那五枚銅錢竟然全都立在了地上,根本看不出陰陽面。
黎叔兒喟然長嘆,彎腰撿起五枚銅錢,再次在手裏用力搖了幾搖,往地上一撒,五枚銅錢還是立在了地上。
一連三次,都是如此。
「黎叔兒,小凱他、不會是真要出什麼事兒吧,您倒是說話啊。」沈涵看着黎叔兒,纖弱的身子抖得就像風雨中的海棠。
「這種卦象,歷史上曾出現過,就是唐高祖李淵在起兵反隋之前,因為舉棋不定,曾在祖廟裏搖卦測吉凶,結果一連三次,都是制錢立而不倒,結果劉文靜以劍辟之,五錢皆為陽面,劉文靜解以此卦主刀兵加之即大吉,李淵這才下了決心起兵,不過,那劉文靜此舉實則是逆天曲解,所以後來才會困死獄中,以完此劫。」黎叔兒看着地上的奇異卦象,似自言自語,又似在向胖子和沈涵他們解釋道。
「其實,這卦象是一卦六爻,至五位止,此氣行之自然相合也,九五為陽之極,即天之中,六二為陰之終,即地之主,此後天二氣升降之跡,終始之途,相循環也。」黎叔兒又閉目喃喃自語了幾句,一睜眼,「小凱此去,既是天數,也是造化,如果運用得當,或有一番奇遇也說不定,你們倒是不必太過擔心。」
「叔兒,你不是安慰我們在說瞎話兒吧。」胖子忍不住問了一句。
「呵呵。」黎叔兒破天荒沒有罵胖子,只是苦笑了一下,「傻狍子,這卦象你還沒看出來,分明就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往外一翻,就是三陰兩陽的四星遇貴大吉之相,往裏一翻,三陽兩陰,就是月同遇殺的大凶之相,至於這吉凶如何轉化,就看小凱的造化與命格了,不過,既然你們都是天蠶子的宿主,命里自帶煞,所以,問題應該不大。」
黎叔兒這一番話說完,胖子和沈涵的心着實寬了不少,畢竟,即使只有一線希望,也沒人願意往壞的地方想不是。
黎叔兒見胖子和沈涵的情緒都穩定了,便重新將那五枚銅錢揣到兜里,然後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在懸崖的前方,仍舊是漫漫的黃沙,不過,在黃沙的遠處,也就是在我飄走的那個方向,倒是隱隱可見一座黑乎乎但不失雄偉的城牆。
「走吧,先到那座城牆處去看看,我剛才用望氣之法看了看,那城裏雖然殺氣重重,但卻有端莊的王者之相,應該不是啥妖孽邪靈聚居的地界,咱們過去看看,順便打聽一下道兒,看能不能探聽到小凱的蹤跡。」
沒有人反駁黎叔兒的建議,因為大傢伙此時也不可能有更好的主意,於是,黎叔兒和崔執事打頭,沈涵還是挽着老火,胖子則領着那倆清朝「農民工」殿後,一行人就迤邐地朝着那座古城走去。
走了大約有一刻鐘的工夫,黎叔兒他們才到了那座堪稱雄偉的古城之近,說是之近,是因為在黎叔兒他們與古城之間,還隔有一條水勢湍急的黑色護城河,河中黑如石油的水流是翻滾
波濤,聲如滾雷,水面上還不時漂過一些形容枯槁、狀如紙人的鬼魂,那些鬼魂面無表情地在水中隨波逐流,不時用如死魚一樣陰冷呆滯的眼神朝黎叔兒他們瞟一眼,而後就再次懶洋洋地在水流中沉沉浮浮地漂走了。
寬闊的河面之上,半懸着一座碩大的吊橋,吊橋之後,是四道粗大如兒臂的鐵鎖鏈,四個獸環將鐵鏈與吊橋連在一起,一陣迅疾的的烈風掠過河面,鐵鎖鏈左右晃動,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並帶動吊橋也發生了輕微的晃動,看起來就像隨時都可能掉下來砸倒我們似的。
「我操,這裏果然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塹啊,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後面的古城應該就是冥府里的娘子關。」黎叔兒膽突兒地看了幾眼那頭頂上仍在晃悠的吊橋,在確定那傢伙真的不會掉下來之後,才吁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