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確定墓葬的位置,首先要看地上的明河,即地表水流的走向分佈,其次再參照周圍的山勢,是否孤獨一峰還是山勢滂沱,如兩河交匯止於一山,則必是一極佳的旺穴,葬之必家門康寧,蔭及子孫;反之,山高水泄,或者山亂水分,都是五凶之地,葬之必家門敗落,屢遭變故,禍及後世。
可眼下這片紅松林,背靠孤山,周圍又無河流,這乃是一片困鎖旱龍居的凶地,誰又會將這裏定為墓穴呢,除非他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大惡之徒。
一想到這裏,我和胖子不禁都打了個寒戰,奶奶的,我們身上不就帶着那個上古雪狼野仙儺魃的復仇之火與斷腸之淚,也就是陰陽天蠶子嗎。
這個千古殺神的一點靈魄化為陰陽天蠶子,萬世輪迴之後,竟滋生了成吉思汗、希特拉等等殺人如草芥的戰爭狂魔,既然有這些狂魔存在,又為何不會有這種五凶的死地以供他們死後停柩呢。
一念及此,再聯繫到之前那具好像是陵寢守衛者的飛屍,我和胖子不禁汗流浹背。
偏在這時,紅松林里又傳來魏二愣子的一聲驚呼,我和胖子對看一眼,飛速朝林子裏跑去,沈涵緊隨其後。
我們跑到發現那處獬豸石獸的地方,看到魏二愣子滿臉血水地站在石獸旁發呆,而一旁的老魏頭兒身上也濺滿了血點子,正惶恐地看着那尊石獸旁邊仍在不斷噴出紅色液體的一股水柱。
「咋回事,爺倆分贓不均火拼啦。」看着血赤呼啦的老魏頭兒父子,胖子氣喘吁吁地問道。
「滾他媽犢子,二愣子正挖着,一股血水子「咕唧」一下就噴出來了,整了我們一身一臉,呸呸,腥嚎嚎的,埋汰死了。」老魏頭兒一邊用手呼嚕身上的血點子,一邊嘟嘟囔囔地罵街。
我和胖子蹲下,用手指沾了點兒紅色的液體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確實很腥,但絕對不是血液,而是一股含鐵量很高的泉水,因為裏面富含三氧化二鐵而使水質變紅。
北部原始林區地下有很多泉水,什麼硫磺泉、溫泉的,並不鮮見,所以,在得知這些紅色液體不過是含鐵離子的泉水後,老魏頭兒父子就放了心,一見泉水不怎麼噴了,就繼續挖那尊石質的獬豸。
我和胖子並沒有阻止已經財迷心了的老魏頭兒父子,這倒不是我們縱容他們盜挖國家文物,而是我們也看看在這尊獬豸的下面,還埋藏着什麼秘密。
因為,這股紅色的泉水絕不是偶然從石質獬豸下面冒出來的,而是有人刻意將獬豸鎮在這股泉水之上,為的就是壓制住這裏的五凶之煞:這股含鐵的泉水屬於地下暗河,在土層以下迂迴縈環,非外力作用不會流出地表,這在風水學裏叫做穿心水,特別是在紅松林這種五凶之地,此泉就像一把穿心之劍,使這塊五凶之地雪上加霜,已經近乎一塊死地,誰要葬於此,其後人必定輩輩有血光之災。
所以,才會有人以石刻之獬豸作為魘勝之物,藉以壓制五凶之地的煞氣。
在經過半個小時的奮力挖掘後,魏二愣子終於將石獬豸周圍的松針、草根和泥土清理乾淨,我和胖子跳進坑裏,發現這尊石獬豸有一頭成年的公牛大小,呈蹲踞姿態,雕刻手法細膩傳神,惟妙惟肖,其下為一黃岫石的基座,加在一起,整尊石獸約有幾噸之重,根本不是我們幾個人所能撼動的。
一見石獸如此之重,魏二愣子一下子就泄氣了:「媽個逼的,比他媽一輛皮卡還沉,這不還忙忙活了嗎,操。」
老魏頭兒倒很執着:「沒事兒,記住位置,回頭咱們整輛大抓車過來,我就不信到手的鴨子還能飛了。」
見老魏頭兒父子財迷打底兒的倒霉德行,我看看他們,很無奈地說道:「你們真要是把這玩意兒弄回家去,我看沒等你們找到買家,家裏就得死絕戶嘍,你們沒看出這獬豸的後背有一條紅線嗎,那就是煞氣,人要是沾上了,不出七日,必定死於非命。」
老魏頭兒父子倆半信不信地往石獬豸的後背上一看,果然有一道鮮艷的紅線,不禁一吐舌頭,馬上離那尊石獬豸遠遠的,再不敢打它的主意。
見那財迷爺倆走遠了,胖子嘿嘿一笑:「凱子,有進步啊,蒙起人來眼睛都不眨,頗有黎叔兒當年無恥的風韻啊,呵呵」。
沈涵不明白:「汪胖子,你說什麼呢,怎麼回事啊。」
第211章 獬豸引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