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想跑。
在顧家的日子,無聊到了極點。沒了秦箏箏,二姨太連對手都沒有,每天像行屍走肉。
「你不懂。我不像你,那麼有錢。在顧家,沒錢沒本事很苦。」二姨太冷漠道。
自從顧圭璋在女兒們面前露出卑怯的面容,二姨太看他,再也看不到他身上男人的尊嚴。
當一個男人沒了尊嚴,二姨太怎麼看他都覺得噁心。
這點噁心,是二姨太堅持不下去的原因了。
「你要是想走,我巴不得。」周煙笑道,「正好給我騰地方。你以為我願意家裏這麼多的女人嗎?」
二姨太猛然看着她,眼底生出了希望。
「我進入了顧家,有了個庇護所,算是你對我的恩情。」周煙道,「小白,你知道我有恩必報的,我可以幫你逃走,甚至教你怎麼偷錢。」
二姨太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她遲疑了下,這是不是陷阱?
「我保證!」周煙低聲道,「以前一起唱戲,我告訴你的,我想要一個只屬於我的男人。」
二姨太猶豫了兩天。
周煙取出來的「陪嫁」,一直放在顧圭璋的書房。
顧家從未失竊過,所以顧圭璋的東西,暫時只是鎖在保險櫃裏,全是金條。
「現在下手,機會最恰當不過。」周煙道,「你若是怕我出賣你,這樣好了,你去碼頭等我,我拿了錢給你。錢我來偷,你不沾手。」
二姨太沉吟。
她猶豫了三天。
這三天裏,二姨太徹夜的失眠。。
她是否有勇氣,去尋找更美好的生活呢?
二姨太不傻,若是周煙敢詐,她也有辦法反擊。
於是,二姨太半真半假的同意了。
七月二十八日,岳城的碼頭沒有半分月色,夜是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碼頭那點燈火,被黑幕籠罩,孤零零的收着光線,有飛蛾縈繞起舞。
海浪一陣陣的拍打着,低吟淺唱,點綴着夜的喧囂。
二姨太縮在船里,直到周煙進來,她才詫異看着。
「拿好,這是兩根小黃魚,一根大黃魚,足夠你去新加坡的路費,買房置地,,甚至一生吃喝的,那邊的房產比較便宜!」周煙道。
二姨太還是不敢置信。
她就要這麼跑了?
做這個決定,好似有點匆忙;如今實現了,又好像有點倉促。但是,她的心卻是飛揚而激動的。
「前路很難走,你保重!」周煙道。
「你沒有什麼詭計吧?」二姨太道。周煙微笑。
直到郵輪開出了碼頭,逐漸遠離了海岸,二姨太聽着耳邊的汽笛聲,以及海水在船艙的窗外蹁躚,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打開了周煙給她的行李,裏面除了金條,還有她隨身的衣裳、首飾、甚至她愛吃的糕點。
二姨太更加狐疑。
最後,她在行李包里,看到了一隻鐲子。
翠綠的鐲子,像一汪碧泉,流淌着沁人心脾的涼意。
「這是」二姨太愣怔。
一瞬間如醍醐灌頂般,她全明白了。這是顧輕舟的鐲子。
周煙能順利偷到東西,送二姨太離開,是顧輕舟的意思。
雖然二姨太不明白。
看到這個鐲子,她就知道沒有陰謀詭計了,顧輕舟送她離開,自然是安排了萬全的後路。
二姨太即將有個不一樣的人生。
「輕舟,我會好好過的,不辜負你!」二姨太捧住這鐲子,忍不住哭了。身不由己活了三十多年,終於活明白了。
郵輪離開良久,碼頭停着的一輛汽車,才緩緩打亮了燈。
顧輕舟依靠着車門。
周煙回來了。
「辦妥了,小姐。」周煙道。
顧輕舟頷首。
周煙說:「您幹嘛趕她走?她一個女人,去南洋活不成的,您這是把她往火坑裏推。」
顧輕舟卻搖搖頭。
「她自己想要走的。」顧輕舟道,「每個人心底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是有時候無法實現。二姨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