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袍交給貼心宮女拿去放好,獨孤伽羅過來做到丈夫旁邊,輕輕替他捏拿手臂、肩膀。
「觀陛下今日氣色,想來是有好事了。」
楊堅感受着妻子手指的輕柔,看着帳頂,笑了起來,「是有一件事,皇后該是知曉陸良生吧?」
「臣妾聽過陛下說起幾次,怎麼了?」
「今日陸先生已來長安,朕明日啊,就向群臣宣旨,封他國師,護你我大隋社稷,佑江山、黎民享太平樂。」
看着丈夫像個小孩般在笑,婦人也跟着輕笑一聲,捻了一下他鬍鬚。
「陛下還是要想清楚為好,這位陸先生有些年輕了,未必讓下面的朝臣心服,聽說上次還在長安南門外,跟一群修道中人起了瓜葛,臣妾覺得啊,用人一事上,還是要沉穩持重,頗有威望的。」
楊堅知曉自己妻子崇佛,人自小聰慧,自己最為困難時期,也一直陪伴身邊不離不棄,眼下說出這番話來,不免也有些好奇。
看着眼前陪他走過五十年的婦人,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那皇后覺得,朕該如何做?」
「陛下可還記得自己出生何地?是何人撫養?」獨孤伽羅也不再是當初嬌容芳華,不過也自有旁女難有的氣勢,「般若寺智仙神尼,未嘗不是一個好人選,還有撫養陛下之恩,正好一併還了。」
榻上,楊堅皺起了眉頭。
妻子口中的女尼,他如何會忘記,當初自己便是降生馮翊般若寺,被當時的女尼智仙撫養,換句話說,算得上是他養母了。
「皇后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他是女子,怎能入朝,僧人就該清心寡欲,豈能趟這人間煙火,不行不行,若是讓她來,第一個反對的就是群臣。」
當下便擺了擺手,將妻子的提議否決了,那邊婦人還想再說,楊堅打了一個哈欠,睏乏的揭開被褥,睡去裏面,揮了下手。
「明日朕還要早朝,皇后也快些睡了,你我都不年輕,熬夜可不好。」
「是。」
看到丈夫躺下片刻間,就打起了鼾聲,獨孤伽羅嘆口氣,也脫去外衣,趟去皇帝身側,不久,宮娥悄然進來,吹滅了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