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涼水吃起乾糧。
他們西面的棲霞山上,端着茶杯的胖和尚,肥臉堆起笑容,將清茶放下,法淨修為也不差,或者他有另外感知的術法門道,察覺到那邊山下多了許多陌生的氣息。
「陸道,友,看來是不願,見那位,熟人。」
「當面拒絕,怕傷他面子,還是這般讓他知難而退好些。」陸良生看着手中酒杯,拂去幻象石桌上的針葉,嘆口氣,微微蹙眉。
「倒不是我與他父親之前的關係,而是想的天下一統長治久安,可一旦幫他,會死太多的人……不管北面的好,還是陳朝這邊士卒也好,都是華夏子民。」
道人喝盡杯中酒水,撐着下巴嘿笑起來:「打過來,還不是一樣要死人。」
放下的空杯,慢慢有酒水自行續滿,對面的書生笑起來:「至少死的少一些,何況若是我一個修道者天下變更,那其他修道之人會不會也摻和進來?」
陸良生起身,負手走去崖邊,看着殘陽中的雲海。
「.….我若起了以道法攪動凡間王權更替的頭,說不定事情會變得更糟。」
法淨豎印朝無人地方稽首:「我佛慈悲,陸,道友,看的,透徹。」
「這種事,想的本道頭大,不說了不說了。」孫迎仙最怕那種牽連複雜的東西,連連擺手,端着酒杯晃了一下:「還是說說,明日那三個小傢伙拜師的事吧。」
「有什麼好說的。」
陸良生走回來,將慢慢的酒水一飲而盡:「水到渠成就是了。」
雙袖撫動,捧着酒杯與兩人輕碰。
「滿飲!」
天色漸漸降下來,籬笆小院裏,渾身衣物破爛的少年直挺挺躺在床上,雙眼麻木的盯着房頂。
李隨安擰乾了毛巾走進來,給滿臉烏黑的宇文拓擦了擦臉,嬉笑聲幾句,拿手拍他被電的蓬鬆的頭髮。
「師公,當初我可是在客棧里見過的,你怎麼能去踢他呢,現在好了,惹禍了吧,還想跑,好好修道,不行嗎?!」
一番數落,李隨安起身準備出去清洗毛巾,回頭壓低嗓音。
「我當多年的夥計經驗來看,師公屬於心眼小的,往後你要當心了!」
床榻上,待李隨安出去,宇文拓眨了眨眼,唰的從床上翻下來,指尖撩開帘子,瞄去遠處的驢棚,看到那老驢臥在食槽,那隻蛤蟆正與一隻花白母雞打的難捨難分,轉身爬上床,將另一扇窗戶輕輕推開,翻了出去!
夜色浸了下來,遠方的山麓呈出陰森的輪廓。
沙沙的腳步聲里,狼狽的少年飛邁着腳跨過一道道田坎,終於翻上了泥道。
『這回總不會想到,我被抓回去後,又緊跟偷跑吧?!』
夜風撲在臉色,宇文拓烏黑的臉上,忍不住笑了起來,下一秒,有『哈』的齊響,在前方道路炸開。
那是數人暴喝才有的齊響
「我……」
少年停下腳步,那邊,有火把光亮起,搖曳的火光範圍之中,八道身形彪壯的大漢,一字排開,袒露的胸肌一陣一陣抖動。
「少年人,你跑不了」
宇文拓的眸底,八人猶如戰車般推了過來!
「啊啊」
尖叫在黑夜中清晰而響亮,還在坐在村口的一行人聽到這聲複雜的慘叫不久,有八個壯漢扛着一個少年,從他們一旁過去。
眾人齊齊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