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鐵廠一事,房俊「銷假」的日期一拖再拖,直到被老爹房玄齡叫去訓斥一頓之後,終於再拖不下去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一想到身兼兩職,房俊就煩的不行。
就讓我老老實實的呆在水部司,給大唐搞出來幾條超時代的新式帆船,豈不更好但是去軍器監是老爹提議,李二陛下欽點,而且也是為了他撈一些軍功,這是好事,實在是拒絕不得。
也沒膽子拒絕
萬一惹得老爹和李二陛下齊齊發怒,自己還不得像乒乓球似的,被兩人來一個混合雙打,一頓神拍
好在工部和軍器監都在延喜門內,只隔着一條街,出了門轉個彎就到。
相比於工部衙門的外表低調、內里奢華,軍器監衙門則是外表低調、內里更低調
看着一間間油漆剝落、青磚古舊的值房、倉庫,房俊極度無語,這已經不是低不低調的問題了,富裕一點的鄉下學塾都比這裏亮堂一些吧
這軍器監好歹那也是五監之一,國家直屬正部級單位,何以如此寒酸
門子將房俊引到監正的值房,彎腰退去。
房俊敲了敲門,聽到裏邊傳出一聲咳嗽,不由得撇撇嘴,一個軍器監監正而已,擺這麼大的譜幹啥
一推門,那估計不知是前隋亦或是南北朝遺留下來的古舊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讓人牙根發酸的聲響,房俊眼角一跳。
再是裝清廉,也有點過分了吧
不由想起那句話世間清廉者,非大賢大德,便是大奸大惡
不過,若是大奸大惡,也沒理由守在軍器監吧像是軍器監這種專業性很強的衙門,官員與別的部門之間交流是很少的,更像是一個獨立的小天地,自成一系。
推開這扇老掉牙的房門,房俊抬步入內。
因此時正值卯時三刻,艷陽已高高升起,陡然由陽光普照的外邊進入房間裏,眼睛一時無法適應昏暗的光線,居然有點「睜眼瞎」的窘迫
娘咧
你是把窗戶全都用牛皮紙糊上了麼
這屋子裏實在是光線太暗了
突然由光明墜入黑暗,房俊猛勁兒眨着眼睛,也無法看清房間裏的情形,施禮都不知道沖哪個方向
耳邊想起一個聲音「呵呵,你便是房相的二公子,陛下欽點的新任軍器監少監,房俊房遺愛」
這嗓音溫潤平和,聽上去年紀似乎也不太大,語氣帶着些親切。
但是房俊很不爽。
老子看不見你的臉啊
只得衝着隱隱糊糊一個坐在胡凳上的人影拱拱手「正是,屬下見過長官」
那人呵呵一笑,起身朝房俊走過來,說道「不必多禮,當年老夫也曾在房相手下做事,說起來,也是一家人了。」
這人走到房俊面前,親切的執起房俊的手,房俊這才看清此人的相貌。
臉頰清癯,高鼻深目,頜下三縷長髯,文質彬彬眉清目秀,居然是一個氣質長相都極為不俗的中年帥大叔。只是一身官袍雖然平整潔淨,但或許是漿洗的次數過多,緋色的袍子隱隱有些發白。
房俊心底一嘆,果然有什麼樣的長官,就有什麼樣的衙門
以他兩世經驗來看,似此等一臉正氣、兩袖清風之人,最是性格苛刻、秉性執拗,等閒不會和光同塵,倔強的堅持着自己的信念,從不妥協
這等人,最是難以溝通,很難打交道。
房俊長楫一禮,語氣恭敬道「時常聽家父言及溫叔叔,教誨晚輩多學習溫叔叔持身以正、兩袖清風的高尚德,晚輩早已心嚮往之。以後再溫叔叔麾下做事,若有不當之處,還請溫叔叔不吝賜教。」
這位軍器監的監正,姓溫名桐,山東青州人士,與房玄齡算是半個老鄉,以往尚在秦王府的時候,在房玄齡手底下做過事,很得房玄齡器重。
他左一個溫叔叔,右一個溫叔叔,先把關係坐實。然後說咱犯錯誤的時候您要「不吝賜教」,而不是「但請責罰」,實是用心良苦。
都叫您叔叔了,您也不好太過苛刻吧
溫桐哈哈大笑道「素聞房二郎性情耿直,可這一見面,就拿話把某給堵住了,以後某若是要責罰與你,都有些不好意思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