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盔棄甲傷痕累累的,不禁仰天長嘆,涕淚滿襟。
幾日之前他還坐鎮武川鎮,麾下精銳兵卒數萬,乃是薛延陀數一數二的權貴,結果短短几日過後,便猶如喪家之犬一般逃亡千里,將無數的族人捨棄在唐軍的刀箭之下
縱然逃得一命,又怎有顏面回去見契苾部的父老
城上的守軍早已發現了契苾可勒,起先並未認出他,派出了一隊兵卒上前盤問,一問之下,方才知曉面前這位便是鎮守武川鎮的契苾可勒,等到得知武川鎮已然失守,唐軍正銜尾殺來,頓時一個個慌了手腳,連忙將契苾可勒迎入城內,一面向趙信城的守將泥熟匯報。
城中一處寬敞的房舍之內,泥熟等不及契苾可勒休整進食,便派人將其叫到面前。
「唐軍已然全面開戰」
泥熟皺着眉毛,頗為意外。
他是夷男可汗的叔叔,今年已近六旬,不過身材健碩筋骨硬朗,望之不過是四旬左右的年紀,頭髮編成一縷一縷的小辮,臉上鬍鬚茂盛,氣概威武有若雄師一般。
契苾可勒一臉憔悴,聞言頷首道「正是如此,唐軍陡然自白道而出,兵臨武川鎮城下,吾毫無防備,故而被唐軍一舉攻克,一路上多次擺脫唐軍追殺,方才逃到此地。」
泥熟奇道「大度設呢統御將近十萬大軍進入漠南,縱然有何閃失,亦不至於全軍覆滅,何以不給你報訊呢再者說,大度設出征之時,大汗千叮嚀萬囑咐,令其務必不可與唐軍正面開戰,難道只是因為威逼定襄城,大唐便不顧遼東之局勢,悍然同薛延陀開戰這沒道理呀」
契苾可勒一臉苦澀,兩手一攤,無奈道「吾又怎知其中關竅總之大度設半點生息也無,以吾看來,怕是凶多吉少。」
「怎麼可能那可是十萬兵馬各個皆是薛延陀的精銳,還有數千回紇鐵騎,縱然戰敗,亦不可能全軍覆沒,天底下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將其徹底摧毀」
看着泥熟固執的吹鬍子瞪眼,契苾可勒沒心情跟他掰扯爭論,只是淡然說道「武川鎮失守,吾罪無可恕,自當親赴大汗面前請罪,只是唐軍已然銜尾追殺而來,以吾之見,其目的怕是要直搗郁督軍山,故而還請你立即調撥兵馬固守趙信城,同時派人前去可汗牙帳報信,請求援軍支援。」
泥熟也緊張,問道「唐軍多少兵馬」
他曾率軍與唐軍多次交戰,知道唐軍的戰鬥力不弱,最重要是唐人無恥,常常憑藉人多勢眾以眾凌寡,每次交戰都派出數倍於敵人的大軍,全線推進穿插迂迴,使得敵人顧此失彼應接不暇,稍稍露出破綻便一敗塗地。
沒辦法,漢人多呀
契苾可勒想了想,道「吾亦沒有準數,但是觀望其軍陣規模,恐怕不下於兩萬人。」
「兩萬人」
泥熟瞪起眼珠子「區區兩萬人,你便能丟了武川鎮區區兩萬人,你便讓老夫去向大汗求援是你契苾可勒越來越沒出息,還是認為我泥熟老邁不堪,提不得刀,拉不得弓,早該去地底下伺候我鐵勒部人的列祖列宗」
簡直荒謬
兩萬唐軍能做個甚
頂了天就像是當年李靖那般千里突襲,趁着頡利可汗疏忽不備,大破突厥牙帳覆滅東突厥。
眼下他已然有了準備,唐軍玩不了突襲,又有何足道哉
你以為你丟了武川鎮,老子還能也丟了着趙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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