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滑,某要摔倒才好。」
房俊這才喘了口氣,自懷中掏出老爹的印鑑官憑,丟給那驛卒。
驛卒急忙接過,略略一看,連忙雙手舉着印鑑官憑送還給房俊,恭恭敬敬的說道「原來是房相的公子,小的有眼無珠,恕罪恕罪。」
房俊笑道「何罪之有且備好上等酒菜,再換一批健馬,準備好熱水暖榻。」回頭對一個僕役說道「打賞」
那僕役應了一聲,自褡褳中掏出一小塊銀子,賞給那驛卒。
大唐缺銀,是以銅錢才是流通貨幣,像是金銀這些貴重的金屬,大多只是富貴人家將其打造成器物,使用或者收藏,很少流通於市面,所以價格昂貴。
這一小塊銀子足有半兩,但價值絕對遠遠超過半吊銅錢,那驛卒幾時見過出手如此豪爽之人
頓時眉開眼笑,一疊聲的說道「貴人且放心,小的這就去準備,保管貴人滿意」
說着話,一溜煙的跑進驛站去張羅準備。
房俊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快要在馬背上顛簸散架的身子骨,正要進去驛站,忽聞旁邊有一人陰陽怪氣說道「驛站乃國家之器,卻為汝等紈絝豪奴強制使用,反而低聲下氣摧眉折腰,簡直荒謬」
這話里一股沖天的酸氣
房家一個僕役當即怒道「何人敢口出狂言,污衊吾家二郎」
房俊制止這名僕役,訝然回頭,便見到一條大漢正自驛站的偏房之中走出。
這人三十許年紀,方臉膛,關刀眉,一雙眼炯炯有神,鼻直口方身軀魁梧,只是那一張方正的臉上此時全是濃濃的不屑。
身上穿着一件破舊的官服,補丁摞着補丁,袖口處滿是油漬的痕跡,便是腳上的快靴都像是鯉魚四的張開嘴看樣式和顏色應是個從八的官兒,許是縣尉或者諸司參軍之類。
落魄而正直的官員啊,房俊心想。
對於這種人,房俊一向沒什麼好感。
為人處事,講究一個外圓內方,心中自有溝壑,卻不必掛在臉上、放在嘴裏。對於一個官員來說,重要的是你的本職任務有沒有完成,而不是要故作清高、憤世嫉俗。
像是這樣素不相識便張嘴開噴,只能說是腦子裏缺根筋,跟是不是好官沒什麼關係。
穿着舊官服就一定是清官
就算是清官,就一定是愛民如子的好官
再退一步,就算是好官,就一定是能臣幹吏
不見得
尤其是這種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綁架他人的做法,房俊極度不屑。
當下便說道「某有個好爹,我爹官大,你待怎地咬我啊傻了吧唧的」
說着,眼尾都不看那官員,大搖大擺的進了驛站。
身後一干房家僕役心情那個爽啊,跟着二郎混,就是得勁兒
這話說的,老子就有個大官老爹,你不服不服你也找一個啊
瞧瞧這位那臉色,怕是要被憋死了吧
僕役們一掃路途的勞頓,嘻嘻哈哈的跟着房家進了驛站。
唯獨剩下那位官員,差點被房俊的話氣得鼻子都冒煙了。
怎麼能將如此無恥的話說的這般理所當然
男兒漢大丈夫,靠着老爹作威作福難道是光榮的一件事嗎
簡直無恥之尤
那官員忿忿的一甩袍袖,轉身也進入驛站的正堂,天色已晚,尚未吃飯,可不會有驛卒將飯菜送到他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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