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親愛的說的極是,一個急功近利的年輕人罷了。」
一個婀娜的身影從簾幕後走出,倒進皇帝的懷裏。
回到住處,阿黛拉吩咐蘿拉收拾東西,包括蘿拉自己的那一份。
「我們可以離開?」蘿拉有些激動。
「我覺得是。剛剛,皇帝陛下告訴我他從來沒相信過血脈的傳說,所以,他知道這是謊言,卻沒有殺我。想必驗血的事情也不是他的主意。他要我低調行事,遠離三皇子陛下,離開是我唯一的選擇,他不會攔我吧。」
「那我們去哪兒?」
「不是我們。你出去之後,想去哪就去哪。」
蘿拉愣了片刻,激動地不停道謝,原地打轉,手頭忙活的事情也忘了。
阿黛拉心事重重,淺淺一笑,坐到椅子上,取出筆記本,最新的一頁上已經畫了十五個叉,和伊莎貝拉約定的日子已經不遠,她必須儘快離開這裏,儘快離開所有人。
吃完晚飯,阿黛拉清點打好包的行李,摸出一袋金子,打算去找總管談交易,然後悄悄離開這裏。突然,走廊里傳來腳步聲,一個提燈的年輕人,和一個老者。
年輕人在屋外不遠處停下,老人上前敲門。
「您是?」
阿黛拉看着門口穿着精緻長袍的老者,覺得有些熟悉。
「晚上好,伊斯特伍德小姐,我們上午見過。我是徳贊·艾里亞斯,維護你的眾人中的一個。現在方便嗎?」
老者微笑着看着阿黛拉,像是一個有教養的飢餓者看着一塊誘人的蛋糕。
「晚上好,先生,當然方便,請進。」
「住得可還習慣?都城不像東邊和北邊,這裏要潮一些。」
「嗯,是有些潮,不礙事。」
老者微笑着四處打量,注意到牆邊打包好的箱子。
「這麼快就要走了?」
「是的,先生。我繼續呆下去沒有意義,長老院和皇帝陛下都不同意我要回家族遺產,皇帝給我的建議是低調,我也覺得此行確實有些莽撞,也許現在還不是伊斯特伍德家族回歸的時候。」
「年輕人莽撞一點,才能發現機遇嘛,我們這樣半截入土的人連莽撞的機會都沒有。」
「先生說笑了。」
老者眼睛微彎,
「小姐,我找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他看向一旁的女僕,給阿黛拉使了個眼色。
「蘿拉,迴避一下。」
見女僕出門,走遠,老者站了起來,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
「我知道你的底細,伊斯特伍德小姐。」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您指什麼?先生。」
「我對你的監視從小半年前就開始了。你背後是龍國,這次單槍匹馬僅僅是一次刺探,你放棄獨立,擺脫龍國支持,都是幌子,換取一張進入帝國的通行證。他們要在帝國屁股下面上種一根釘子,等着時機成熟,讓我們坐立難安,而你,你是執行者,無論你身份是否是真,你都將獲益。我說得沒錯吧?」
阿黛拉被這番天馬行空的指控驚得半天說不出話,而她這種反應恰恰被老者認為印證了他的觀點。他一邊說,一邊背着身子來回踱步,倒是一點都不像他話里那樣,擔心阿黛拉是龍國奸細。
「你顯然受過特訓,對帝國的禮節和用語了如指掌,但一個在帝國生活過的商人子女,不可能在旅途中露出像孩子一樣的眼神,你的表演缺乏細節。在終焉堡,你再怎麼孤立我們派過去的眼線,也無法掩蓋你和龍國親近的事實。你身邊那個管家,據我線人的說法,菲歐利語說得太好,連已經沒人在用的古語都說得行雲流水,哈哈哈哈。」
阿黛拉哭笑不得,強忍着沒表現出來,這番說辭倒是有根有據,甚至讓阿黛拉難堪,但老者無論如何也無法明白,阿黛拉與龍國的關係遠比他想得複雜。
「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你應該也已經明白,我對你知根知底。但是——」
他頓了頓,轉身看向阿黛拉,
「我不會揭發你,恰恰相反,我可以為你們提供儘可能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