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準備好。」
路線前方展開,35度角的約中間位置。在漸漸濃重的夜色中,一個四十來歲,身穿蔚藍中校軍服,背負中世紀騎士長劍的法國男人打直腰板站起來,對身邊的人說。
這個人身材高大魁梧。
頭髮有些少了,但不是那種光禿油滑的少,而是形的髮際線後移,很高。鬍子短而濃密,有些白茬子。相對面龐而言五官有些偏小,但是並不難看,也不顯得柔弱。
他叫肖恩,來自阿方斯家族。
「公爵的意思,如果他的小隊在普藍遇險,他就一定會去能讓他們為挽救自己的隊友死在大尖群里,是最好最沒有風險的結果。」肖恩繼續說「到最後實在不得已,我們才直接出手。」
「那邊是西,是西,西邊落日。」劉世亨對着天邊的最後一抹霞光,伸出手臂瞄準,嘴裏嘀咕的同時緩緩轉向「上北下南,左西右東走」
不敢打開照明設備,怕勞隊已經上報逃兵,也怕引來大尖他摸黑繞過了一片地形複雜的矮山,站在出來的山口,木木地朝左看了看,又朝右邊看看。
「冚、家、鏟我叼你老母」
世亨少爺又失去方向了。
「我就應該直線從山上翻過去,我繞個鳥。」
劉世亨跟隨小隊過去時留在路線上的標誌,在他一開始回頭走了大半夜後,就突然找不着了。劉世亨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走偏了,還是標誌被哪個不知情的小隊破壞了。
他憑記憶和感覺走了一天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其實我只要按固定一個方向走,只要不是南,我就能走出去。」他想着。
但是,在這片過闊而地形複雜的高原上,這其實很難,因為人在前進過程中會不自覺偏轉。何況劉世亨為避免被人發現,還需要經常躲着繞着走。
「為什麼就沒想到要帶一張地圖呢」
在山谷的亂石堆中間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劉世亨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低頭翻背包。
「隊內通話器,沒用,存摺,沒用,電筒,不敢用早知道就自己多帶點吃的了。賀堂堂你個王八蛋,非要幫我背」
他揭開一團報紙,裏面有三個墨綠色的軍用罐頭,但已經都是空的。
罐頭的內壁上還有些殘留的碎屑和油沫,劉世亨仔仔細細舔了兩個,拿起第三個準備舔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這樣不行。」
大概半個小時後,劉世亨一步一小心地回來,他手上的空鐵罐頭裏現在有水,水裏面有油暈,此外還有兩條拇指粗,不知道名字的小魚,再四五隻洗淨了的螞蚱。
抓到這些東西並不容易。
很快,他又抱了柴火來。
火不敢大了,劉世亨點上後,特意繞到亂石堆外仔細看了看,「還行,這樣看不見。」
劉世亨回到石頭堆里,把盛水鐵罐頭擱上去,坐下看着,舔了舔嘴唇。
「必須煲個湯喝喝了。」
人疲憊地靠在石塊上,望着夜空稀疏的星辰,看了一會兒。「冚家鏟北極星到底長什麼樣子」
罐頭裏的水漸漸開始沸騰,熱氣冒出來,帶一點兒鮮味。
「唉,要是青子在,現在就可以弄鍋蛇湯喝喝了。」
突然,又想起他們了劉世亨自嘲的笑了一下。
「三個最能打的,其中還一個是超級天才,然後一個骰子、一個莽貨楊清白開飛機也不錯啊最後是我這條朝不保夕的可憐蟲,孬種。」
走啊,走,不回去。反正我特麼也找不回去了。
「我希望他們贏啊,然後我沒有死,也沒有做對不起誰的事。」
湯煮好了,拿報紙包着端起來,小心喝了一口,「嘖啊還不錯,挺鮮的。」
劉世亨喝完鮮魚螞蚱湯,把空罐頭一起收起來。背上包,撿了一塊石頭,隨手拋出去。
「啪」石頭落地,其中最尖的一端,指了一個方向。
「就這邊,聽天由命了。」
他在黑暗中走了一個多小時。
「草嚇老子一跳。」偏僻的山腳,草叢裏仰天躺着一具屍體,屍體是西方面孔,但是穿着蔚藍軍服。
畢竟在蔚藍呆了這麼久,死人倒是不怎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