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楊廷和,楊廷和道:「還不牽了馬去?叫人花廳看座上茶。」
宋楠呵呵笑道:「這才像話。楊大人,你剛好在府外,否則我還打算着策馬衝進你府中呢,這倒是省了事了。」
楊廷和耐着性子道:「本人剛剛回府,正在賞殘荷雪景,晚飯前出門散步賞景乃是我的習慣。」
宋楠四下看了看道:「你這裏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賞的什麼景?你是說這一片亂七八糟的荷塘麼?這也算景?可笑掉大牙了。」
楊廷和鄙夷一笑道:「景由心生,因人不同,宋大人瞧着亂七八糟的景色,楊某卻認為很有意境;宋大人喜歡春花秋月,難道不准他人喜歡殘荷落雪麼?」
宋楠嘿嘿笑道:「這話說的,只是覺得奇怪罷了,楊大學士風流儒雅,在我心目中當會喜歡些花花草草魚蟲鳥獸之類的玩意兒,卻沒想到喜歡一塘爛七八糟的玩意兒,當真是內閣重臣,天下文臣之首,行事喜好也是別具一格。」
楊廷和不願跟宋楠多扯,他只想儘快弄清楚宋楠此來的目的,對宋楠楊廷和從來都是持鄙夷和輕視的目的,文官輕視武官這是骨子裏的驕傲,還有一層便是楊廷和鄙視宋楠的發跡之路,總以為宋楠先是靠劉瑾後是靠英國公,總之不甚光明正大。若非如今宋楠紅的發紫,他怕是連見也不會見他。
兩人進入楊府之中,宋楠一路指指點點,一會說院子裏的大石磨太過老土,一會說廳前的那棵樹歪着脖子不吉利,把個楊廷和聽到眉頭緊鎖,臉上隱隱生出怒氣來。
來到廳上,楊廷和自己坐下卻不示意宋楠落座,本是裝作疏忽羞辱宋楠,可宋楠根本不管這一套,不拿自己當外人,一屁股坐下後拿來茶盅便喝茶,一邊喝茶一邊又指謫茶葉不佳,沏茶的火候不夠云云。
楊廷和氣的臉上紫漲,終於忍不住喝道:「宋大人此來便是來指謫這些的麼?廷和兩袖清風,家中擺設用度自然不會太好,跟宋大人比起來可差的遠了。」
宋楠笑道:「息怒息怒,只是隨便提些意見罷了,楊大學士來當世大儒,文臣之首,雅望遍佈天下,本人只是覺得不該生活的這麼沒品位。」
楊廷和道:「品味在於內心,而不在於外物。」
宋楠連連點頭道:「說的是,說的是,楊大人便是抓着根鹹菜根啃着,也是有品位有風度的,是我的不是。」
楊廷和忍住就要爆發的怒氣靜靜道:「宋大人到底尋我楊某何事?若無重要之事,便請回府歇息。」
宋楠笑道:「好小家子氣,這便要下逐客令了麼?你楊大學士忙,我宋楠便是閒人?自然是有要事要請教的。」
楊廷和淡淡道:「請講。」
宋楠嘆了口氣道:「楊大人好生無趣,開不得玩笑。」
楊廷和怒道:「你到底說不說。」
宋楠舉手道:「好好好,我說我說。今日拜見楊大學士便是想請教楊大人一個問題,這件事困擾我許久,一直不能決斷,想到楊大人思慮周密,做事沉穩,或許可以幫我拿個主意。」
楊廷和默然不語,心中猜測宋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且由着他亂扯,自己來個以靜制動再說。
「這件事便是關於我的任職之事,你知道,這回剿賊,本人承皇恩垂沐,立下了些許的功勞;皇上昨晚見了我,說要給我加爵位,還說要讓我提督一營團營,我自然是感謝皇恩浩蕩,但出宮之後回家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越想越不對勁,所以便想來聽聽楊大學士的意見。」
楊廷和呵呵而笑道:「這等升官加爵的好事有什麼不對勁的?本人要提前祝賀宋大人提督團營,今後京營之中又多了一名大將,京城的安寧有多了一層保障了。」
宋楠呵呵笑道:「承你讚譽,但我說了,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呢,你想啊,團營十二侯爺各督一營,一個蘿蔔一個坑,我忽然進去擠了人家一個位置,教人家怎麼辦?這不是讓我樹敵麼?楊大學士你說是不是?」
楊廷和挑眉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正所謂能者上庸者下,團營軍職又非私產可以私相授受,這是朝廷的官職,為的是京城的安危,一切要從大局着想,焉能以個人私利和情緒為標準?宋大人過慮了。」
宋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