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還得起?」
楊廷和笑了:「費公,你的意思倒是替宋楠擔憂了?他還不起是他的事,你倒是比他還着急。」
費宏激動的臉上的兩顆大.麻子變得烏黑,叫道:「介夫啊,你糊塗啊,他用的可是朝廷的名號發行的債券,將來這些錢他還不起的時候,他往後一靠撒手不管,這筆賬還不是要算到朝廷的頭上?你說還能任由他這麼折騰麼?」
楊廷和擺手道:「坐下說話。」
費宏跺腳道:「還坐什麼,咱們趕緊進宮見皇上去,這事必須制止,不然要生亂子的。」
楊廷和搖頭道:「你就是這般脾氣急躁,此事我早已徵求過皇上的意見,正是皇上允許他這麼幹的,咱們去見皇上便有用了?」
「皇上准許他這麼做?皇上真是糊……那個……被他蒙蔽了。」費宏本想說皇上糊塗,忽覺這是不敬之語,連忙改了口。
楊廷和呵呵一笑道:「費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那日早朝上便表明了外廷態度,宋楠執意要打這一仗,皇上又對他極為寵信,我們能做的便只能是控制住他的軍費,打消他的念頭。殊不知他一意孤行,搞出來什麼戰爭債券來籌集軍費,不得不說,他的點子倒是挺多的;什麼戰爭債券,我可是第一次聽說,真有他的。」
「你還誇他?真不明白你是如何沉得住氣的。」費宏撇嘴道。
楊廷和臉上的笑容斂去,籠罩上淡淡的威嚴,靜靜道:「費公,遇事慌張豈能擔當大任,莫忘了你如今也是內閣大學士,文官們的主心骨之一,你這慌慌張張沉不住氣的毛病總是改不掉。這件事當真這麼可怕麼?你了解的又有多少?你想過這件事會帶來什麼麼?你是否認真思索過這件事?恐怕你只是聽到這些事情,再聽了有人在你耳邊說了些話便急吼吼的來找我,你可知整件事的前前後後我都已經想的清清楚楚了,不是今日,不是昨日,而是前天傍晚宋楠開始賣那戰爭債券的時候,我便已經想好了這件事的走向了,你這也算是後知後覺了。」
費宏愣了愣,旋即臉上露出笑容來,混沒因楊廷和話語中的責怪口氣而惱怒,湊近來搓着手道:「原來介夫已經全部知道了,難怪我說這麼大的事兒怎地沒見你說話,原來是已經有了對策。快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楊廷和嘆了口氣,費宏這種大咧咧的脾氣讓人無法對他深究,實際上楊廷和要用的正是他這一點,遇事有這個人開頭炮,比自己親自出來說話要好的多。
「本官查的清清楚楚,皇上雖同意他售賣這種籌款的債券,並答應他的要求,將來的戰利品也歸他宋楠所有,但條件是這筆錢必須是他自己承擔;這便是為何宋楠在每一張債券上都簽上自己的名字蓋上他鎮國公的大印的原因。你以為這是宋楠自願的?那是皇上要求他這麼做的,否則以宋楠的精明,豈會這麼做?」
「啊?那不是宋楠自願的?我還以為宋楠故意這麼做,便是要債券變得更加的可信,糊弄老百姓們去買,卻原來是被迫的。」
「嘿嘿,皇上這次算是精明了,也不知是誰教的,皇上也是擔心這筆糊塗賬最後會算到朝廷的頭上;宋楠急於收復河套建功,竟然拿三成高利息吸引民間錢款,誰都看得出來這是極端之舉,我想皇上定是也看出來此舉不妥。只是皇上既答應由他自行解決軍費,便不好駁了他的面子罷了。這事兒任他折騰,帳算不到朝廷頭上來,那些債券上可都是他宋楠的大名,將來他還不起這些銀子,百姓們找的也是他宋楠,朝廷大可推說是他個人的行為。若是朝廷的命令,戶部大印為何沒有蓋上,朝廷的聖旨都沒頒佈,這一回宋楠是失策了。」
「你是說,此舉原是不妥的?」
「當然不妥,且不說此戰的勝負如何,無論勝負,他銀子是要還的,我怕到時候要銀子的百姓擠破了他鎮國公的門檻,呵呵,我倒是很想看到這一幕。他若只是籌集兩三百萬兩銀子倒也罷了,偏偏軍費已經足夠,他還在籌集款項,據幾位大人偷偷的派人去觀察估計,到今日晚間,他籌募的款項將要達到五百五十萬兩。他貼出的告示說要延長發售債券三日,這接下來的三日必像滾雪球一般,六天時間,起碼要募集一千多萬兩銀子。光是利息便是三百萬兩,他拿什麼還?」
「哎呀,這我倒是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