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青天,本以為皇上是下定了決心的,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泡影了。」
韓琦道:「如今我等怎麼應對?是否需要再去向皇上剖白心跡?我等即便是有結黨之嫌,但可從未行為禍朝政之事,皇上難道會無視這一點?」
范仲淹搖頭道:「如今我們什麼都不要做,越是剖白便越是會變黑,一切靜觀其變,等待聖意裁決吧,明日早朝,我等請辭官職,留在京中等候發落,對此事絕不可再出妄言;老夫也倦了,但願聖恩體恤,能讓老夫回歸鄉野,從此當個漁樵野夫便不勝感激了。」
韓琦急道:「范公豈可做此想?新政便不要了麼?背負朋黨之名便不爭了麼?這樣不明不白的辭官,人家會說我們畏罪而逃呢。」
范仲淹拍拍韓琦的肩膀道:「韓帥啊,你怎麼還是看不淡這些,你我這把年紀,還在乎什麼功業名譽麼?但求無愧於心,俯仰無愧於天地,這便夠了,倒是歐陽大人和富大人年富力強,倒是頗為可惜,不過富大人是晏相女婿,皇上不可能不照顧晏相的面子,而歐陽大人和蘇錦關係甚好,蘇錦在此事上可能會出一把力,我覺得歐陽大人應該立刻派人將事情始末告知蘇錦,求他幫助。」
韓琦瞠目道:「求他?這小子不地道,求他作甚?」
范仲淹搖頭道:「韓帥莫對他有偏見,這時候我們應該佩服他的眼光了,當初你們去秦州的時候,他也曾勸告過新政需徐徐圖之,當時我等都當了耳旁風,本以為皇上支持,諸位戮力同心,此事當大有可為,可是事實上,我們的判斷都是錯誤的,蘇錦拒絕出來主持新政,又苦口婆心的勸說我等,他已經做了他該做的,倒是我們有些一意孤行了。」
眾人無語,范仲淹說的倒是實情,蘇錦早預言會有極大的阻力,從新政實行以來,各種中傷誣陷之言就沒有停止過,還有不少人死於非命,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後操縱,而皇上也終於如蘇錦所言,經不住竟日的彈劾和誣陷,開始懷疑眾人,如今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不能不說是自己等人未能看清這一點所致。
歐陽修開口道:「我不去求他,這幾次他回京城來,我等對他甚是無禮,也從未接送宴請過他,倒是他還每次回來帶些西北的特產送到我等府上,韓大人還將他的禮物丟到大街上,對他極盡羞辱,這時候我怎麼有臉去求他。」
范仲淹道:「我來求他,他若是小雞肚腸之人,便當我們看錯了人,再說了,我等羞辱無理在先,便是被他冷遇,也是扯平了,倒也沒什麼。」
富弼輕聲道:「蘇錦當不是這種人,我也得罪了他,但這次被誣陷謀逆之事,他還不是盡心盡力為我洗清了罪名,說起來我也很慚愧,竟然沒來得及謝他,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們都變得有些不近情理了?新政頒佈之後,我時常舉得周圍的人似乎變得都不認識了,現在看來,變得倒像是自己,而非他人。」
四人你一杯我一盞,酒入愁腸愁更愁,一直喝到天明時分,均醉意熏熏,這才由各自的僕役攙扶上車,回府而去。
范仲淹回到府中並未入睡,而是即刻親筆寫了書信一封,命人送往秦州蘇錦處,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寫這封信之前,有一個人的信件已經在送往秦州的途中,那是包拯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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