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毛病,而是別有原因。」
趙禎道:「原因在何處?」
蘇錦搖頭道:「臣不想說,臣不想讓皇上不開心。」
趙禎凝眉沉思了一小會道:「你是說原因在朕身上?」
蘇錦搖頭道:「臣不說,這一切都已過去,不提也罷。」
趙禎道:「蘇錦,朕今日在御花園接見你,便是希望你我之間能夠像朋友一般的開誠佈公,朕身為天下之君,雖然百官環繞萬民仰望,但真正能稱作朋友的卻一個沒有,朕不想一輩子沒個能和朕說真心話的人;你和朕之間本來很有可能發展成朋友大於君臣的關係,但朕覺得,最近一段時間,我們之間嫌隙已生,很多事你已經不願跟朕明言,是不是人一入官場之後,便會如此呢?」
蘇錦微笑道:「多謝皇上另眼相看,君是君臣是臣,先賢已定三綱五常,豈能亂了綱常?我和皇上之間永遠是君臣關係,成不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不是臣不想,而是臣不能。」
趙禎微微點頭道:「那朕便以皇上的名義命你說出你心中的話,你會說麼?」
蘇錦道:「臣可以編造些虛假的話來騙您,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皇上是天下之主,也不能猜透我心中真正像的是什麼吧。」
趙禎嘆道:「這便是朕的可悲之處,坐擁天下,難知本心,這便是朕的可悲之處。」
趙禎連說兩句可悲之處,神情落寞蕭索,眼睛也空洞的看着遠處嬉笑的宮女們晃動的身影。
蘇錦笑道:「皇上大可不必如此,這些都不重要。」
趙禎轉過頭來微笑道:「說的對,這些都不重要,朕的使命是讓我大宋江山永固,在朕的手中完完整整的傳下去,一直穿到千秋萬世,這才是朕真正要做的事情。」
蘇錦道:「臣等的使命便是輔佐皇上將這個目標實現,同時也能光宗耀祖建功立業,在史書上皇上的名字旁邊留下薄名,這便是全部的目的。」
趙禎笑道:「你算是說了句真心話,有人對朕表白說不為名利只為朕的江山着想,朕知道那是虛言,光宗耀祖史書留名也是目的之一,朕不懷疑他們的忠心,但朕也不喜他們的不盡不實。」
蘇錦道:「皇上明白就好,又何必說出來,臣子們是人,焉能沒有人的欲望,這也不是什麼羞恥的事。」
趙禎道:「說的對,否則新政何以失敗,便是朕想當然了,只想讓臣子們盡忠報國,卻沒想到傷害到他們的利益。」
蘇錦點點頭,趙禎不糊塗,他明白癥結所在,只是晚了些。
「朕知道,你進宮見朕是想推辭掉鄜延環慶兩路的路使之職是麼?」趙禎坐直身子,端起案上的綠茶喝了一口。
蘇錦道:「臣是有此意,臣實話實說吧,臣的能力不足以讓四路百姓皆能安居樂業,況且皇上將這個膽子壓在臣的肩膀上不是對臣的褒獎,而是對臣的……對臣的懲罰。臣確實在某些事上讓皇上下不來台,但皇上也不必如此懲罰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對臣不滿大可一道聖旨革職抄家拿辦便是,又何須如此?」
趙禎瞪着蘇錦道:「你便是如此看朕的?在你的心中朕和那些前朝的昏君有何兩樣?」
蘇錦忙道:「臣冒犯在先,非皇上之過,皇上對臣已經很寬容了。」
趙禎嘆道:「這便是朕剛才所言感覺你我君臣之間已生嫌隙之故,難怪你作此想,朕也不妨和你明言,西北鄜延環慶兩路交予你手,朕確實是存着私心的,西北門戶之地,其位置之衝要不言而喻,而西北不穩我大宋則無法安然發展,朕知道你有一套,譬如向朕要了一塊荒地,轉眼間便在荒地之上尋出了石炭礦來,朕也知道你在煉製火油,恐怕儲存了有上萬桶之多了吧,朕不想問你是怎麼知道那裏有石炭,也不想問你是如何知道火油提煉之法,朕知道你一定不會回答;但朕相信你一定不會坐視大宋百姓困苦流離。」
蘇錦忙道:「皇上切莫見疑,火油儲備乃是為防備西賊入侵所備,臣之所以未報於皇上,是因為火油太過昂貴,我若報上來,似有逼迫朝廷採購之嫌;臣將火油分散西北各州都部署分文未取,這一點您可聞訊延州知府狄青大人。」
趙禎微笑道:「不必解釋,朕不是懷疑你,朕若懷疑你,你還能坐在這裏和朕對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