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一念至此,大伯母坐立難安了。
大伯母在堂屋踱來踱去。
小肥仔們乖乖地坐在小凳凳上,小腦袋追着她轉來轉去。
終於,門外響起父女二人的談話聲,大伯母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見三人全都安然無恙方才長長鬆了口氣「怎麼這麼晚才回人救上來了嗎」
俞婉道「救上來了,縫了幾針,沒大礙。」
大伯母神色稍霽,伸手去拿兒子手裏的醫藥箱。
「不用。」俞峰將箱子放進了小蓁蓁的屋。
小蓁蓁有單獨的屋子了,不過她自己不睡,都是姜氏與幾個小肥仔在這兒歇午,俞婉出嫁後再隨意進出哥哥的屋子似乎有些不合適了,便將這裏當做了自己的第二個醫務室。
三人挖礦挖得一身髒,大伯母瞪了俞邵青與兒子一眼「你倆髒就算了,瞧把阿婉給弄的」
二人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都說了不讓她挖了,攔都攔不住
大伯母去後院打了水「都過來洗把臉」
三人洗完臉,大伯與姜氏將熱在鍋里的飯菜端了出來,一家人圍在桌上吃飯。
俞峰說起了礦脈的事。
幾人都是鄉下人,沒見過皇帝是怎麼賞賜別人的,只覺着能平冤又能封侯,已經是皇恩浩蕩,還白白得了幾座荒山,老實說俞家人心裏挺感激的,俞家人都想好怎麼在荒山伐木造田了,可兒子說什麼礦
「啥啥啥啥礦啊」大伯母不大明白。
俞峰就道「鐵礦,能冶鐵,咱們用的鍋子鏟子都是鐵打的,軍營里的兵器也是。」
礦不礦的大伯母不懂,可鐵她是知道的,那玩意兒老貴了「是是不是挺值錢的呀呀」
值錢俞峰少有地笑了「娘,那就是幾座金山,您和三嬸以後做夢都能數金子了」
「哎喲媽呀」大伯母腿一軟,癱下桌去了。
吃過飯,俞婉去了大力的屋子。
大力的眉骨縫了五針,眼下天氣又熱,俞婉擔心會有炎症,給他熬了一碗消炎的中藥送來。
大力躺在床鋪上,懷裏抱着那塊在山坡發現的礦石俞婉送給他了。
「大力。」俞婉推開虛掩的房門。
大力一把坐起身,忘了身上還受着傷,疼得倒抽一口涼氣,饒是如此,他也沒放開懷裏的礦石。
「先把藥喝了吧。」俞婉說。
大力古怪地看了俞婉一眼,他早先對俞婉的印象不大好,之所以留在這裏無非是擔心毒性發作,可今日俞婉親自醫治了他,這種小傷壓根兒不算什麼,他們做馬賊的,刀口舔血是常態,一刀子下去,皮肉都能翻出來,沒人會在意這點傷勢,除了她。
「不想喝嗎」俞婉問。
大力回神,接過俞婉手中的藥碗喝了一口,苦得直吐舌頭,他不要喝了
「喝下去」俞婉冷聲說。
好兇
大力心塞塞地把藥喝了。
俞婉打開一個紙包,拿了一顆蜜餞給他。
大力沒吃過蜜餞,但自己命都在人家手上,便是毒藥也得認了,大力硬着頭皮把蜜餞吃了,結果甜得獨眼一瞪。
看來是喜歡的,俞婉笑了笑,面不改色地道「你發現礦石有功,方才給你喝下去的是永久性的解藥,你體內的毒素已經清了,你可以不用留在這裏幹活了,我會給你一筆銀子,讓你遠走高飛。」
大力一怔。
俞婉接着道「當然了,如果你想留下也可以,礦石是你發現的,我打算以你的名字命名這條礦脈。」
大力目瞪口呆道「大大力礦」
這名字從他口裏說出來怎麼這麼喜感呢俞婉情不自禁地彎了彎唇角「是,是大力礦。」
大力不是孤兒,但與孤兒也沒差,他娘是窯子裏的女人,不知道與哪個男人懷上了野種這個野種就是他,他娘厭惡他,只把他當一條阿貓阿狗似的養着,高興了給口飯吃,不高興了拎出來當出氣筒,他的右眼就是被他娘打瞎的,十歲那年他離開了,他娘從來沒有找過他,他先是去一座山里做了苦力,如今他知道是礦山了,之後在礦山讓工頭欺負,與幾個同伴逃了出來,遇上了那伙馬賊,那時他們還不是馬賊,只是幾個坑蒙拐騙的小乞丐,怎麼日益壯大的他自己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