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會遠離是非之處,芝麻大點的小事,都會鬧得滿城風雨。
而她們,懂得借題發揮,挑撥離間,以為我因此不會放過戚妃,恰時添油加醋,她們好坐收漁翁之利,哼真當我是傻子嗎
「阮靜嬪,話可不能這麼說」,恰是,我的話音才落,林婕妤便加重了臉色,話卻是對着方才的女子「也只有沈容華這樣愛慕虛榮的女子,在利益面前,才會選擇背信棄義,可本宮就不一樣了戚姐姐待人寬厚,本宮自當知恩圖報,這也是人與人的不同嘛」。說着,將手中的帕子晃了晃,明眸白了阮靜嬪一眼。
復又朝我道「瑾妃娘娘可不要道聽途說,免得遭到小人算計。」
我點點頭「自然」。
心底暗想,掩耳盜鈴,多此一舉。
女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門外的傳報聲打住。
「蓉婉儀到」
蓉婉儀
呵來的真是時候,尹芙蓉,這個做夢都想當皇后的人,她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的親姑姑會設計她。
這對她來說,該是一種怎樣的悲涼和諷刺
太后為何會叫我除掉蓉婉儀,而非自己出手
我不知道,這樣的安排是對我的考驗還是試探或者,因着沈容華慘死敗露的事,想藉機除掉我這個知情者
暗自搖搖頭,不知不知啊,尹太后,她今日的表現着實讓我驚愕住了,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都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她並不是真的寵愛丞相府的任何人,無論蓉婉儀還是戚妃。
難道,真是忌憚丞相府的勢力
荀承佑將公主許給師父,是明着表明了立場,削弱了那些暗自想投靠丞相府的勢力。
太后以我的性命作要挾,以將軍府的命運作條件,暗地要我除掉蓉婉儀,除掉這個在她心裏,有可能無法控制的女子,這個無法控制,不過是忌憚她背後的尹家丞相府。
這兩個母子,如出一轍的打壓丞相府,着實令自己吃驚,也許,伴君如伴虎,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無論你是多麼功德無量,都無法超越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甚至不能容許一點威脅。
今日的丞相府如此,那麼明日的將軍府呢
荀承佑,他的治國之道,我還真是無法看懂
為何他對誰都是打壓
末了,又是搖搖頭,也許這裏面真是有我看不清的什麼,可是,不管是什麼,我卻有一種直覺,這次的糾紛,斷不會離自己太遠,甚至會由自己親手毀滅
自祥寧宮出來,已將近午時了,柳兒悄然跟在我身後,我沒有責問蘭兒的事,而那日,她吞吞吐吐掩蓋我的問題,無非是荀承佑交代過的,不要我為此擔心。
嘆息一聲,為的卻不再是柳兒,而是荀承佑,我希望的並不是這樣被保護着,而是同進同退i,這點,恐怕他永遠也不會懂
轉而,時間似是流水一樣,飛至八月,不知不覺中,我在這個深宮中已是度過了大半年,春去夏至,池塘的荷花開了,樹上的鳥兒鳴了,兩旁的柳葉綠了,林間的花兒開了。
心底的愁雲也漸漸隨着行雲,流水,飄散而去轉瞬,化成一抹柔情在某個角落慢慢滋生。
彼時,我正坐在未央宮的房內,面前是未分勝負的棋盤,對面,荀承佑右手銜起一個白子,忖度着,在下一秒,果斷的落定,我扯起了嘴角。神情自若的落下最後一顆棋子。
面前的男子愣了片刻,口中驚呼「瑾兒,你贏了」,轉而,緊蹙的劍眉漸漸閒適開來。
「是皇上謙讓,才讓臣妾有機可乘」,我起身,牽起嘴角,繞至桌前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荀承佑看了我一眼,眉眼染着笑,自然的接過來,放在嘴邊飲了一口。驀地,拉着我過去,環至懷中,頭抵在我的胸前,似是有些執慪的開口「輸給你,朕不覺得丟人」。
聞言,我垂頭看了看懷裏的男子,此時已是闔上眼,慵懶的抱着我。如此,我的笑意愈加深了,其實,這幾個月,我們的相處多半是無聲的,或者下棋,或者撫琴,較之剛進宮那會,他更喜歡像這樣靜靜的抱着我,一言不發,然而,接觸的越多,我卻越是覺得,面前這個獨掌元朝江山的男子,有些時候,更像是個孩子
也會耍賴,也會粘人,也會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