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趁機問個清楚
她也想過直接去問徐丞謹,可又知道依着他那個彆扭的小性子,肯定是什麼都不會說。問急了,恐怕也就是雲淡風輕地說一些什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之類的話。
就會說一些空泛玄妙的話
平日裏就遠離歌舞,以素食為主,再病個十年,估計徐丞謹那個小彆扭都不用在家做居士,可以直接出家了,還百分之百是個很合格的和尚。
趙修頓住身形,眸帶疑惑地看着宋離月。
宋離月神色很是鄭重地沖他點頭,「我是認真的。」
稍稍思忖,趙修半躬着身子,認真地回話,「離月小姐不必太過憂慮。主子的眼睛前幾年已經有這樣的症狀了,剛開始只是一兩個時辰不能視物。後來越來越是嚴重,到了如今,也就深夜能勉強視物。請了無數的醫者看了,也都是束手無策,好在並無性命之憂。」
並無性命之憂
宋離月聽着,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
她跟着爹爹醫治過幾個失明的病人,有的是一生下來就是如此,但大多數都是後來形成的,或是疾病,或是意外
兩者都是無盡的痛苦,她也說不清哪一種情況更讓人痛徹心扉。
她只知道,看着覆着黑色綾帶的徐丞謹,她很心疼。尤其是不能看他覆着綾帶坐在輪椅上,那無比孤單寂寥的背影
所以,她經常會去容陵軒。哪怕什麼都不做,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她的心裏都會好過一些。最起碼,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
可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卻是常常纏着她。
雙腿不良於行,雙目不能視物
他的房和臥房都擺着很多籍,大部分都是兵。八年前的那場勝仗或許會是他這一輩子唯一一次上戰場,也是唯一一次把自己的所學發揮運用,更可能是他一輩子的高峰。
那麼好,那麼優秀的一個人,要像爛泥一樣爛在富麗堂皇的後院裏,癱在那個轆轆作響的輪椅上,直至死去。
只是這般想着,就覺得很是殘忍。
「那他他的病真的就好不了嗎」
心頭窒息般的難過,宋離月不甘心地追問道。
趙修似乎很是為難,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宋離月低頭踢了踢腳邊的雪堆,嘆了一口氣,「我爹爹醫術很好,就是我貪玩不愛學,早知道你家主子會這樣,我一定好好學醫術。」
趙修仍舊垂首不語,保持恭謹的態度。
「我知道你家主子和我那個一年之約,只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他是擔心自己活不了多久,不想拖累我。」宋離月沒看趙修,只顧盯着自己那紅色鹿皮小靴上的雪看,「趙修,你對你家王爺忠心,有件事我也就不瞞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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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速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