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着秦恆,直到把對方看的心底發毛,這才回了幾個字,「很好,可以。」
秦恆訕訕笑道:「那就好。」
「只是那些人好像都很惦記你,似乎你走了,在赫連氏族留下餘威猶在。赫連長國幾次去鳳來殿參與議事朝會,都與幾位相熟的族長提到了你,話里話外,皆是讚賞有加。」金繡轉而笑容玩味兒道。
秦恆眼皮微顫,連忙打着哈哈:「那說明我這人的人緣不錯。」
金繡歪着腦袋,雙眸輕輕眨動了一下,輕聲附和:「是啊,只能說明秦小王爺的人緣好。」
秦恆佯裝沒聽見,拽了一棵腳邊青草,銜在嘴裏,眼睛四處亂看,一會兒是無邊無際的草原,一會兒是遠處的霞晚城,一會兒又是天近傍晚映照天空的月色。
其實做這一切,只是秦恆在壓下此時內心紊亂的情緒。
兩人一時間都沒再說話,金繡似乎也不想真的去計較這些,沒太大意義。
過了良久,金繡忽然正色說道:「拿下荒城,我的建議,你就不要再急於求進。
大蠻王這會兒,表面來看,似乎想與南闕起總攻,大軍全部調往兩朝邊境,準備一舉鑿穿護疆城,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可我得到的消息卻並非如此,大蠻大軍似乎分兵為兩路,六路大軍中,其中四路壓境北疆,其餘兩路好像想掃清所有北域不願歸順的勢力,包括幾大部族,這樣一統之後,他的勢力將會大增,對於他一舉攻下北疆,只會有利。
我的烏布,西邊的贊鮮,黃葫六灘的么干,以及你入主的荒城等,在我得到的消息中,似乎都是他要清肅的對象。」
秦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笑着道:「秦某謝過薩主提醒,我這段時間不在荒城,而且本也沒準備做什麼,只是想着在江湖走走。」
金繡隨後也跟着站起身,兩人幾乎等高,她側頭看着秦恆,美眸深邃,說道:「你早就知道我說的這些。」
秦恆沒有藏掖,點頭道:「知道,但並不早,也就是在十天前得到的消息,我有做出安排部署。」
金繡目視前方,說道:「倒也是,以你的眼光,你的謹小慎微,自然不會是謀下一座荒城,就開始沾沾自喜,然後畫地為牢,坐以待斃。」
秦恆雙手攏袖,笑着道:「我在往前看,薩主也在往前看,所看所想不同,但那個終點相同。」
金繡聽着秦恆這句飽含深意的話,以餘光斜睨了一眼秦恆,隨後開始眺望遠方。即便夜色朦朧,近秋起夜霧,可她那雙漂亮且深邃的眼眸,似乎也能穿透層層夜霧迷瘴,落在遠方的某個點上。
秦恆等了良久,不見對方言語,於是小聲說道:「薩主若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走一步,還要趕往霞晚城落腳,晚了,就要在這外面風餐露宿,天為被地為床,我不太習慣。」
金繡頭也不轉,冷冰冰回道:「走吧。」
秦恆聞言,微一抱拳,二話不說,腳步飛快地離去。
金繡依舊站在原地,看了看男子幾乎欲要狂奔的背影,又抬頭看了看天上那半輪明月,絕世容顏漸冷。
只是這時,忽然有棕馬一騎奔至山丘前,馬上之人身姿瀟灑,對山丘之上女子如風一笑,洒然抱拳道:「秦恆謝過薩主送行。」
說罷,馬上之人一夾馬腹,掉轉馬頭,縱馬瀟灑離去。
待騎馬之人離去,金繡這才低頭往那縱馬之人望去,她望着那人馬漸行漸遠的背影,驀然笑了。
這一笑,猶如百花齊放,綻燃黑夜。
她忽然想起二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人影綽綽的武擂旁,一個男人蹲在地上,與幾名稚童吹噓着江湖的見聞,嘴上胡說八道,可他的眼睛,卻是那般乾淨明亮,讓人見之再也難忘。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