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教育課

沒有一個是自願上來的,都是被逼無奈的,這說明什麼?」他看着下面一百多個面孔,每個人都在注視着他,「說明你們知道土匪是一個不光彩的身份,說明你們內心並不願意接受這個身份。如果人人都有地種,人人都有糧食吃,人人都可以憑自己的勞動過活,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娶媳婦生娃,家家都可以安居樂業,你們還願不願意上山當土匪?」

    「不願意。」

    「不願意。」

    「不願意。」

    ……

    土匪們爭相回答。

    「作為一個站着撒尿的爺們,我們這輩子活着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讓我們的父母安度晚年嗎?不就是為了讓我們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長大為我們傳宗接代、養老送終嗎?不就是為了給我們的女人一個安穩的家,好讓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們,跟你們過日子生娃嗎?

    聽到生娃,土匪們又是一陣鬨笑。

    「噗。」劉一刀嘴裏的茶水終究還是噴了出來,剛才說把那個女人留下,你還一本正經的拒絕,現在卻在這裏忽悠起生娃的事來了。

    外面的常凌風接着說:「可是,你們看,原來我們的土地都被地主老財給兼併了,我們種着原來屬於自己的土地,卻要把辛辛苦苦打來的糧食中的大部分給了地主,而自己餓着肚子。現在,我們不僅要把糧食給地主,還要給鬼子交糧。可是鬼子對我們呢,他們到處燒殺搶掠,讓我們給他們做牛做馬,你們有沒有親人被日本人屠殺過,有沒有姐妹被鬼子侮辱過?」

    剛才還輕鬆的氣氛霎時間凝重了起來,每個人都低頭不語陷入了思考。常凌風說出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敲擊在他們的心上。

    接着還傳來幾聲嗚咽聲。

    土匪來福是萬全人,上山之前在縣城的一個綢緞莊裏當夥計,對鬼子畜生一般的行徑可是感同身受。

    1937年7月11日,日本關東軍東條機械化部隊由北路出古北口,經多倫、張北向張家口進犯。8月24日,日軍擊敗中國守軍第二十九軍劉汝明部,侵佔萬全後,日軍清鄉隊(警備二隊)一百餘人開始侵擾該縣城。

    那天來福正從鄉下探親回來,親眼看見一老者正在街上擔水,被一日軍士兵從背後一刀將頭顱砍下。還有彌陀寺的一個老和尚竟然被日軍拔光鬍鬚後殺害。他一路躲着日本人跑回到綢緞莊,卻發現財物全部被洗劫一空,綢緞莊裏十一口人全部被殺,若果不是自己有事出去也難逃一死。最後,偷偷藏在綢緞莊的柴房裏躲了一個晚上,趁着天亮的時候和一些難民一起出了城。


    這些情景都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來福的腦海里,上山之後經常夜裏做噩夢。

    看了看土匪們的反應,常凌風心道,這些土匪還不是良心未泯,稍加時日應該可以改造好,「告訴我,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常凌風突然提高聲音問道。

    「是鬼子,是地主老財。」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

    「大點聲,我聽不見!」常凌風怒吼起來?

    「是鬼子,是地主老財。」

    「是鬼子,是地主老財。」

    土匪們的聲音從最初的低吼變成了高聲咆哮。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干小鬼子!」

    「殺小鬼子!」

    ……

    土匪看似風光無比,實則是一份高危職業,下山砸窯也不是每次都能順順噹噹的,萬一遇到了硬茬狠角色,很可能就把命丟了。從外部來說,常年要躲避官府的圍剿,還要防着其他山頭的吞併,從土匪內部來講,還要相互猜忌、互相傾軋,沒點血性、沒點本事的早早就交待了。

    看着此刻的土匪們一個個地熱血沸騰的,常凌風並沒有高興的昏了頭,他知道現在對這些土匪的改造還只是個開始,剛才自己的一番話只是喚起了他們作為一個中國人最起碼的良知和血性,還沒有點燃他們的靈魂。要想讓他們成為一名合格的可以打鬼子的戰士,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大家不願當土匪,我也不願意,所以我們今天就給這黃花嶺綹子換個名字。」

    看到土匪們一個個地把耳朵支起來,他繼續道:「以後我們就叫華北抗日獨立連。」

    「連?」

    「媽呀,這不成官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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