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朋友,我好像不認識你們,你們騙我老婆說是我的老兄弟,究竟是要幹什麼?」
儘管邱建明手槍在握,但是說話並沒有很兇,他的意思很明白,我邱建明也是講道理的人,你們乖乖地將身份來意說明白了,若是生活窘迫了,給你們一些錢財也不是不可以。
這就是邱建明的老辣之處,能不得罪人最好是不得罪,多條朋友多條路,這也是他的處世之道。
即便現在跟着日本人討生活,但是也不是死心塌地的,畢竟日本人是外族,有些時候他還是多多少少的利用手中僅有的權力幫襯着鄉里鄉親的。
這時候,其中一個壯碩的青年漢子將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緩緩地站起身來說道:「邱鎮長,說話就說話唄,幹嘛拿個槍指着人家啊,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邱建明被氣得翻了個白眼,我不講究待客之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兩個,你們卻大張旗鼓地到我的家裏騙吃騙喝的,這樣的做派就像是客人了?
那青年漢子又道:「邱鎮長是不是想把我們交給鬼子啊?」
「那就要看兩位朋友配合不配合了。」邱建明冷笑了一聲,交給鬼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都是最後逼不得已的下策。這點,邱建明倒是拎得清,再怎麼說他們之間也是中國人之間的矛盾,能不扯進日本人來最好。
青年漢子的眸子裏閃出冷電似的目光,冷冷的盯着邱建明,道:「難道邱鎮長真的當了鬼子的走狗?」
邱建明咽了口吐沫,誰願意給鬼子當走狗啊,還不是這世道給逼的,當下便道:「朋友,不要藏頭露尾的,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說,若是遇到了什麼難處,興許我還能幫幫你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邱建明見這兩個人的模樣打扮,一看就是練家子,青年漢子的臉上還有一條淡淡的疤痕,真是沒有必要得罪他們。
這時候,身後腳步聲驟然響起,邱建明還沒有來得及轉過身去看,那個腳步聲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後,他的後背頓時冷汗直冒,聽着這腳步聲絕對不是自己家裏的人,敢情對方還有人在自己後面,那那個受傷的人到底在哪裏?
「老邱,警惕性挺高啊!」
話音剛落,邱建明就感覺到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聽着聲音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
「你是?」
邱建明猛地一轉身,槍口也跟着轉了過來,但是那個人很輕鬆地就將槍口撥轉到了一旁,隨之邱建明感覺到手裏一空,原本握着的盒子炮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到了對方的手裏。
邱建明的心裏突突直跳,再看那人的眼睛時,嘴巴便張了一半,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老邱,別來無恙啊。」山鷹笑呵呵地對邱建明打着招呼,「小鬼子也真夠小氣的,竟然沒給你發一把嶄新的王八盒子。」
「山鷹?真的是你?」邱建明臉上的表情從當初的凝固漸漸變成了欣喜。
山鷹之前便是杆子出身,當年在張北一帶出沒的時候,也曾經劫過邱建明的道,後來邱建明每次路過山鷹他們的地盤的時候,都要準備一份厚禮,山鷹倒是也仗義,不僅不難為邱建明,而且派人知會附近的杆子不要為難他,這一來二去,兩人便攀上了交情。
只不過,後來邱建明不再走庫倫,而山鷹也不再當杆子了,只不過倒是聽人說起過邱建明發家之後回到了老家沙城鎮。
「真的是你啊?」邱建明激動地抓住了山鷹的胳膊,「有多年沒見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山鷹笑了笑道:「這個可是說來話長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兩個兄弟,一個叫田虎,一個叫張新鵬。」
之前跟邱建明對話的那個人正是田虎,他對着邱建明抱拳道:「邱鎮長,剛才多有得罪,還請你不要見怪啊。」
張新鵬則是坐着抱抱拳,他的傷勢還沒有好,臉上很是蒼白,只是對着邱建明笑了一下。
邱建明笑呵呵地道:「哪裏,哪裏,幸好,幸會。」
既然是山鷹的朋友,那麼想必也是杆子了。
眾人進到客房裏敘話,邱建明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吃食,雖然不是雞鴨魚肉,但是也還能過得去,看來自己的婆娘確實是個心地善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