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手術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
徐學民這才有空分出心思給一旁等着的少女,她站在醫院凳子旁,懂事地沒有過來打擾他的安排。
喻嗔不認識徐學民,徐學民卻認得她。
畢竟前後兩回,柏正主動找他們,都是為了眼前這個女孩。
穿着西裝的徐學民,深深給喻嗔鞠了一躬:「謝謝同學送柏少來醫院。」
喻嗔還是第一回被年長的人禮貌鞠躬,有些不自在。
她點頭回了一禮:「既然你們在這裏,那我回去了。」
徐學民自然不會強留她在醫院守着,很是客氣地安排人送她回學校。
喻嗔回到學校,小吃街有幾家店還在運營,野貓蜷縮在巷口,冰冷的風中,它一雙貓瞳在黑暗裏看得清晰,警惕地盯着人類。
喻嗔頓住腳步,去小吃街買了一根烤腸,放在它身前。
她彎了彎眼睛:「謝謝你找到他。」
*
衡越體校這麼久以來,鐵欄杆形容虛設,然而昨夜第一次關閉,讓學生們意識到,這些欄杆的存在並不簡單。
學生們都有八卦好奇心,各種猜測和版本開始在學校流傳。
「那個欄杆,聽說是一年半前修的,恰好就是我們入學那年,圖書館都沒來得及翻修,學校率先修了欄杆。」
「這個我知道,圖書館是柏家捐的款。那欄杆也是他們讓修的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柏正不是柏家唯一的繼承人嗎?昨晚的傳言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說來我一直奇怪,柏正那個家境,怎麼會來衡越念書?他家砸夠了錢,也可以去三中的吧。」
喬輝聽見這些話,來了火氣:「說什麼呢你們!嫌命長啊。」
在十五班,比起柏正,喬輝經常嘻嘻哈哈,稱得上脾氣好,女孩子也相對喜歡和他說話。然而他今天發火,才讓學生們想起這幾個人都不好惹,連忙閉了嘴。
龐書榮拍拍他肩膀:「行了,走吧。」
聽說正哥出事,他們也不打算上課了,好歹先去看看人。
喬輝回頭還不忘威脅地比了個「關上嘴巴拉鏈」的動作。
看到的人都連忙噤聲。
柏正在醫院看遊戲直播,他臉色蒼白,神情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全然不像是做了手術的人,只盯着大電視上的遊戲畫面。
徐學民被他趕走了。
即便擔憂,但是徐學民深知,這位的脾氣,可比前主人還暴躁。到底一脈相承的血液,骨子裏都偏執又倔強。
柏正睜開眼睛,用厭惡到極致的目光看着徐學民,徐學民只能一步三回頭離開。
柏正記得,牧夢儀咬牙切齒說過的話。
她說他們留他一條命,他竟然用了那個人留下的人。像他親生父親一樣,是個天生的敗類。
柏正覺得諷刺極了。
是他求他們留下他這條命的嗎?
喬輝他們大剌剌湧進病房。
「正哥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了,誰這麼跳?咱打回去啊。」
病房一瞬間咋乎熱鬧起來。
柏正轉頭,嫌棄道:「再吵吵丟你出去。」
喬輝笑嘻嘻的。
醫生走進來看情況,恍然還以為這群鬧騰的少年是在過節。
這病人不像病人,探病不像探病的。
柏正看他們一眼,再看看門口,問道:「喻嗔呢?」
龐書榮疑惑地看着他。
柏正不滿道:「老子做手術,她竟然跑了?」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喬輝說:「你做了手術啊?喻嗔之前也在?」
柏正抿唇不說話。
龐書榮和其他幾個少年對視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瞭然。
只有喬輝不可思議道:「正哥,你……」
媽呀不是吧,今年初秋許了個願,冬天還沒到來呢,那個願望竟然實現了?
柏正真的不再維護丁梓妍,喜歡上一個比丁梓妍漂亮,還比她好很多倍的女孩子。
天吶。喬輝心想,那你之前那麼對人家,不擺明了要涼嗎?
他突然覺得,好像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