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在瀛州參戰的原因,但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心不齊,一盤散沙。
原本,憑着巴圖的強大個人威望,勉強糾結了各路兵馬聚於麾下,可即便如此,仍然敗了,而且正是敗在人心不齊上面。
現在,整個三山國如此模樣,居然被洪林一支孤軍揪着打,依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徐家,徐家此時進退兩難的局面,何嘗不是也因為人心的緣故?
大雍,是徐七七全力經營的一座大城,她把最好的資源、最多的人口都集中在了這裏,所以,這裏才成了洪林矢志拿下的目標。
七七為了牢牢把握大雍城,把她的大部分親信,也都安排在了這裏。所以,她沒辦法走。
她走,就是棄了自己的基業,棄了自己的親信,縱然走掉,也是元氣大傷。必然被人取而代之,以她一向的高傲,如何能夠接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理是這個理兒,可那留得的青山,不是她的青山啊!
七七聽聞洪林孤軍深入,直逼大雍,正因為不放心幾個叔父,怕他們在其他兩座城池趁機做手腳,所以急急把他們全召來了大雍城。
可是,她沒想到洪林的一支孤軍居然這麼能打,結果大家都受困城中,被人包了餃子,想派個人去另兩座城池,或者去其他家族求援,都不可得。
如果徐震、徐天他們在外面,不管是帶少數兵馬對洪林進行襲擾,又或者去向其他部落求援,其力度都比派一信使、持一信件要大的多,也不至於被人如此搪塞。
說到底,還是人心太散。
各個部落之間在互相算計、互相提防。徐氏家族的這些頭面人物,也在互相算計、互相提防。
於是,叫一個原本根本不被他們放在眼裏的洪林逼到這個份兒上,居然已經開始考慮生死之事!
徐諾後悔了,可縱然後悔,此時也已遲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做好安排,不至於使她成為讓徐家從此敗落的千古罪人。
徐諾轉向了城下,俏美的容顏繃起了凌厲的曲線:「我是三山國的王后,斷然不能落在洪林手上,受其屈辱!我,必須與大雍城共存亡!大雍若守得住,我便活!大雍若是城破,我徐諾唯有一死!」
幾個叔父都是心中一震,駭然看向徐諾。
只有二叔徐震隱隱明白了徐諾的想法,她的主要勢力都在大雍,如果大雍完了,這些人完了,她縱然逃出去,也不可能對徐家還擁有以前的影響力。
可……她失去的也只是乾綱獨斷的權力而已啊,不管怎麼說,你總是我的侄女兒,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的。難道我還會害死你,又或者把你如楊瀚一般地對待?
七七啊,二叔若有機會,固然想讓我這一房崛起,可也不至於那般狠毒啊。
只是,這念頭他也只能心中想想,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人若是已經有了疑心,說出來也無法叫人相信。
徐諾道:「若是幾位叔父有誰逃了出去,立即整合我徐家兵馬。我已派人往瀛州傳訊,相信我徐家主力,很快回來,到時再反攻大雍,形勢未必不可挽回。還有……」
徐諾道:「突圍之後,立即派人前往憶祖山,將大王接入我徐家。洪林現在沒打他的主意,是因為不攻下大雍,他奪了大王也沒有。一旦他攻下大雍,大王操之誰手,意義便大不相同了。」
徐諾說到這裏,轉過身,看着幾位叔父,見他們一個個面色沉重,不禁莞爾一笑。
徐諾道:「我只是最壞的打算,未慮勝,先慮敗嘛。如果……」
徐諾沉吟了一下,輕輕地道:「如果真有那一天,當大王已經沒用的時候,我希望,你們能留他一命!
哪怕,因為不放心而把他圈禁起來,就叫他做個不事生產、只能生兒育女的快樂田舍翁,讓他自然地老去吧!
這是七七,對幾位叔父,最後的要求!」
終究血濃於水,徐諾這一番話,聽得幾個叔父都紅了眼圈。
城頭上,徐氏一家人,一時相對無言。
……
楊瀚伏在一具輕綿綿的凹凸致的年輕胴體上,忽然發出一陣輕笑。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