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爐內竟是傳來咔嚓嚓的聲響。
嵇英臉色大變
霍地抬頭,望向夏凝裳,一臉哀求之意,今日所煉之丹非同小可,光是材料準備就花了他一個月時間,而且還特意找來了夏凝裳配合煉製,這眼看着再過兩個時辰就可以丹成起爐了,萬沒想到居然在這裏時候聽到了那人的聲音。
嵇英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夏凝裳眼帘抬了抬,美眸對上自家五師兄的目光,滿是歉意。
嵇英當即大喝一聲「行百步者半九十,小師妹斷不可分神,穩住啊」
這一聲大喝,將四周觀望的十幾個煉丹師嚇了一跳,他們不是第一次觀摩嵇英煉丹,但不管哪一次煉丹,煉製什麼靈丹,嵇英從來都是雲淡風輕,從沒有哪一次如這般氣急敗壞
咔嚓嚓的聲響愈發猛烈了,原本平靜的丹爐內竟是靈氣鼓盪,那巨大的丹爐都被衝擊的收縮膨脹。
情況不妙十幾個觀摩的煉丹師皆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煉丹無數年,眼力非比尋常,哪不知眼下這情況有炸爐的前兆。
炸爐這種事,素來只會在煉丹新手中出現,只要在丹道上浸淫些年頭,幾乎都不會犯下這樣的過錯,可以說,炸爐是煉丹最低級的失誤了。
轟隆隆
丹爐收縮膨脹的愈發厲害了,嵇英雙手穿花蝴蝶一樣翻飛不休,努力想要維持丹爐穩定,同時急急喝道「小師妹冷靜些,他既已回,早晚都可相見,不急一時,需知兩情相悅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好一番苦口婆心,就差沒跪下給夏凝裳磕頭了。
所得回應只有三個字。
夏凝裳滿面愧疚「抱歉啊」
啊字才出口,嵇英便一臉蒼白,旋即轟地一聲,巨大的丹爐炸裂開來,碎片肆意,丹爐內的丹液也是四下飛濺,煙霧狂涌,充斥丹房,整個丹房內一片狼藉
能量捲動,十幾個煉丹師各自施法護持己身,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夾雜着驚呼聲後,丹房重新安靜下來。
片刻後,霧氣散去,十幾個煉丹界的大師,宗師們個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不少人身上潔白的衣衫都被丹液染成了一片片墨綠之色。
遠遠觀望的十幾個人尚且如此,嵇英就更不堪了。
其實以他帝尊境的修為,想要護持自己周全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只不過丹爐炸裂的瞬間,他也心神失守,此刻比起任何人都要狼狽,整個人都變成了墨綠之色,丹液順着臉頰流到下巴,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落。
嵇英仿若未知,攤着兩手,還保持着最後一個法決的姿勢,猶如被誰施了定身咒一樣站在那裏,雙目空洞無神,眼角不斷跳動。
這情景叫人看了,都是心中一突,心知嵇英受到的打擊實在不小,且不說為了今日靈丹嵇英花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便是當着這麼多同道的面炸了爐,也丟了很大的臉。
換做任何煉丹師遇到這種情況,只怕都無法接受,更何況,他代表的還是藥丹谷,他丟的可是妙丹大帝的臉。
「混賬」一個耄耋老者從自己的頭髮中取下一片丹爐碎片,丟在地上,滿面怒氣,暴跳如雷,「是誰這麼大膽子敢打擾嵇大師和夏大師煉丹,簡直放肆」頓了一下,輕咳一聲,放緩語氣寬慰道「嵇大師不必在意,今日之錯,不在兩位大師,是那出聲打擾之人咦,夏大師哪裏去了」
直到此刻,眾人才發現,方才還在這裏的夏凝裳居然已經不見了蹤影,再扭頭望去,只見丹方的大門洞開,卻是夏凝裳早就跑出去了。
「那人到底是誰,竟敢如此無禮,此事非得查個明白不可。」
「要查,一定要查,我等在這裏辛辛苦苦煉製靈丹,送往戰場為我人族保駕護航,此人非但不出力配合也就罷了,竟在關鍵時刻出聲干擾,導致一爐大好靈丹煉製失敗,真是罪該萬死。」
「那人的聲音我聽着陌生,諸位可知到底是誰」先前說話的耄耋老者左右問道。
眾人皆搖頭。
卻聽到嵇英咬牙切齒「楊開小賊,本座與你勢不兩立」一聲憤怒吶喊,氣沖雲霄
藥丹峰這邊亂成一團,靈器峰那邊也沒好到哪去。
器坊內,凌霄宮首席煉器師候羽候大師本斜躺在一張軟榻上呼呼大睡,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