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你的家了,趕緊滾蛋。」
梁安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餘歡水,我是梁安妮,不是你老……前妻。」
林躍稀里糊塗給她扶進房間,歪靠在沙發上。
安妮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你吃飯了嗎?」
林躍想了想:「火龍果算嗎?」
之前跟大壯聊天時他剝了倆當下酒菜吃了。
「我去給你做碗面吧。」說完話她進了廚房。
窗外雨勢未停,力度小了些,林躍躺在沙發上醒酒,迷迷糊糊聞到一陣熗鍋香,然後是食材入油的呲呲鳴響。
十分鐘後,安妮端着一碗西紅柿雞蛋面走進客廳,把他從沙發上扶起來。
林躍道聲謝謝,端起碗喝了幾口湯,感覺胃裏有了一股暖意,四肢也有勁兒了。
嗦嚕~
嗦嚕~
不到一分鐘,他把碗裏的麵條吃了個精光。
「來支煙。」
梁安妮瞪了他一眼:「餘歡水,你真把我當保姆了,甘虹在的時候,你也這麼使喚她嗎?」
話是這麼講,她還是聽話地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含在嘴裏點燃,完了遞給他。
林躍仰頭看着天花板吸了一口,整個人精神了好多:「你怎麼來了?是不是魏廣生又搞小動作了。」
「不是……」
梁安妮沒有往下說,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過來香蘭苑,下班後她不想回家,開着車在外面漫無目的閒逛,北邊忽然飄來一團烏雲,天一黑,然後便是如注暴雨。
看着車窗蜿蜒而下的水線和不停搖擺的雨刷器,她被一股難以遏制的衝動引領着來到這裏。她上了樓,餘歡水不在家,打電話也沒人接,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到這兒應該走了吧,可是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她在樓梯第一道階梯坐下來,等他回家。
林躍看她欲言又止,支支吾吾,聽着雨聲沒來由內心一動,把抽到一半的香煙往煙灰缸一丟,左手伸過去攬着她的後腦勺,右手理了理她耳畔黏連的髮絲,慢慢地接近她的臉。
……
次日清晨。
林躍往上竄了竄,借雙人床靠背支起上半身,順手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毛巾擦了擦手臂上的汗水,微微氣喘着道:「你就不怕魏廣生和趙覺民知道你來找我?」
「知道又怎樣。」安妮整個人癱在床上,有氣無力地道:「把我推到你身邊的不正是他們?」
林躍說道:「昨天問的話還沒回答,為什麼來找我?」
安妮沉默不語,但是與之前不同,對於這個問題,昨天的她真的不知道答案,似乎驅使她來到這裏的東西只有一股難明的衝動。
今天她知道為什麼了,因為在餘歡水面前她不用隱藏什麼,那種感覺就像一個通緝犯隱姓埋名過着不見天日的生活,忽然有一天警察找上門來,長年累月積蓄的壓抑、恐懼、忐忑,全都一掃而光,心裏敞亮了。
而且她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在他身邊特有安全感。製造銷售假電纜是犯罪,除了來自法律上的震懾,或多或少還有良心上的不安,畢竟工程造假一旦出事很可能會出人命。她是一個女人,在這種事上心理素質遠沒有趙覺民、魏廣生強大,一個人在家睡覺經常會在半夜驚醒,然後再也睡不着,每到這時,她會打開房間裏所有照明燈,在沙發上一直坐到天亮。
上次在林躍身邊呆了一晚,她發現那是半年來睡的最舒服的一覺,正是這份安全感,讓她在雷雨交加的時候生出過來找他的衝動。
她找到了問題答案,但是不能說,總不能告訴他我戀上了你的床。
見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林躍也沒在意:「今天晚上不要過來了。」
「你嫌我?餘歡水……你還真是夠無情的。」
要知道她到現在還提不起一絲力氣呢,可想而知這個男人剛才把她折騰到什麼程度,但是呢,扭臉就讓她晚上別來了,就算倆人不是夫妻,不是男女朋友,只是貪戀對方的身體,這話也很傷人。
「不是,我不讓你來是因為我晚上可能不在家。」
第四百零一章 難以自拔梁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