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將薇薇安扯拽回現實,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咕嚕聲。
薇薇安很疼,寧子卿比她更疼,巴不得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縫好最後一針,寧子卿忙拿掉薇薇安口中的紗布,並說:「一切都結束了,薇薇安,你現在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薇薇安瞳孔有些渙散,不過依舊能說話,道:「我又不是聾了,為什麼聽不到你說話?」
「我是擔心你沒有意識。」
能不用打麻藥就取出子彈,道上的兄弟都沒幾個能堅持得住的。薇薇安覺得這麼牛的事,夠自己炫耀一輩子。
當然她現在可沒有力氣炫耀,只能用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想看看寶寶的情況。」
「這裏沒有儀器,明天沒人的時候,我再想辦法。」
「好。」
「那你現在休息吧。」
不,薇薇安還不能休息。
她抬眸看向寧子卿,說:「我想見嚴斐然,你叫他進來一下。」
「叫那個混蛋幹嘛!」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講。」
寧子卿現在最恨的人就是嚴斐然,若不是他,薇薇安也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見寧子卿臉色鐵青,薇薇安冰冷的手握住他的,眼神中帶着懇求,這樣的眼神讓寧子卿無法拒絕,只能陰沉着面色走到手術室外。
寧子卿的表情嚇到了嚴斐然,忙問:「手術怎麼了,薇薇安還好嗎?」
「薇薇安叫你進去。」說完這話,寧子卿扭頭就走。
他的這番表現讓寧子卿更覺得不妙,這不就是聽病人臨終遺言嗎?
但是薇薇安是手臂中木倉,不至於要命吧?
嚴斐然的心緒已經亂了,他不再遲疑,抬腿便快步衝進去。
剛一進手術室,嚴斐然便看到薇薇安面無血色地躺在那,頭髮被汗水弄濕,黏在臉頰上。
他從沒見過這樣虛弱的薇薇安,好像一個眨眼的功夫,這女人就會徹底的……
嚴斐然不允許自己繼續想下去,他沉着眉眼走到薇薇安面前,喚着她的名字:「薇薇安?」
見薇薇安睜開了眼,嚴斐然俯身在她面前,蹙眉問:「你還好嗎?」
薇薇安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嚴斐然如此溫柔地同自己說話了,那樣輕柔的語調,好像羽毛一樣,輕輕搔着她的心。
哎,這該不會也是幻覺吧?
薇薇安抬手要摸嚴斐然的臉頰,但是她的手臂沒有力氣,才抬起一半就垂下了下去。
嚴斐然一把撈住,並厲聲警告道:「你不許死!」
粗厲的聲音嚇得薇薇安一機靈,並弱弱地開口:「我沒死,倒是容易被你嚇死。」
雖然薇薇安的語調微弱,但這聲音……怎麼也不像是要死的樣子啊。
嚴斐然上下打量着薇薇安,而後倏地一下站起身,扭頭就想走。
「餵……我還有話要對你說呢!」
「說什麼,說你要死了,想博得我的同情?」
「誰說我要死了?這不是詛咒我呢嗎,我要找他算賬去!」
是啊,並沒有人說過薇薇安要死掉,都是嚴斐然自己誤會了。
可如果不是故意誘導,他又怎麼會誤會,畢竟自己又沒有多麼關心她!
嚴斐然扭過頭,冷着臉說:「就算你現在沒事,做事這麼魯莽,你這小命也活不長久!」
剛剛經歷過錐心之痛,薇薇安很虛弱。但她不求嚴斐然能關心自己幾句,只希望他不要吵,免得她頭暈。
默默嘆了一聲,薇薇安說:「這不是還沒死呢嗎,你別吼了。現在東西已經找到了,你不許食言。」
「所以就為了這個,便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了?你還真不拿性命當回事啊!」
「當然不是,我也怕死,可是我更希望……你能放過我們。」薇薇安目光殷切地看着嚴斐然,可是他並沒有說話。
對方的沉默,讓薇薇安有些心急,提高了聲道,說:「你能不能看在我為你賣命的份上,不要和我們計較之前的事了?等我爸爸重新回到九龍堂,他一定會把記憶還給你的。就算他不同意,我也肯定能想到辦法遊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