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和遲兒之間只怕是容不下第三人了。初兒,你還年輕,人生還有幾十年要過。」
沐初還是不說話,垂眸看着自己手中那株藥草,看了好一會,又繼續整理了起來。
沐心如卻心急了,加重了語氣:「初兒,你總不能一輩子一個人孤零零地過。」
「其實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也許應該說是一個執念。」沐初還是不看她,唇角的笑有幾分無奈,但,比起過去已經淡然了許多。
「什麼疑問?」不僅沐心如盯着他,就連秦風也忍不住把目光鎖在他臉上。
沐初還是不看他們,手上的活兒未曾停歇過,好一會他才淡淡道:「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這輩子她第一個遇上的人是我,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初兒!」沐心如臉色一沉,心立馬就被揪痛了:「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世上何來如果一說?初兒,娘知道你心裏苦,可,難道這一切就真的沒辦法放下了嗎?你現在與他們相處已能這麼融洽,是不是也說明你能放得下?」
沐初依然在收拾着藥草,沒回話。
就連秦風也忍不住勸道:「初兒,人生苦短,短短几十年,想要什麼就放手去追求吧。若果真放不下,不如找個機會與殿下說清楚。」
「然後呢?」沐初看他一眼,卻又笑了笑,繼續忙他的事兒:「然後,等着那丫頭再一次狠心拒絕,等着讓大家都覺得為難,也等着這輩子都不尷不尬地過日子嗎?既然這樣,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讓她覺得我心中對她已不再有男女之情,讓她安心過她的日子,愛她所愛的人,難道不比大家連見個面都尷尬要好?」
「初兒,可你……這樣,自己心裏有多苦?」沐心如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兒子。
原以為大家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也許就能有機會了,日久生情,哪怕殿下從前只愛楚玄遲一個,可相處久了,對她初兒總歸是有疼惜的。
可是,不想疼惜是有了,只是一直把他當兄長或者朋友那般。
他們現在相處確確實實是一家人,可是,此家人非彼家人,長夜漫漫,孤枕難眠的痛苦又有誰知?
沐初卻不再說話了,該說的也已說完,哪怕是長夜漫漫,一個人面對漫長的孤清歲月,也總好過想見一面都難、
有些事情一旦說破了,也許連最後一點溫情都會被磨盡。
那就讓他繼續擁着那個執念,永遠在心裏安慰着自己,如果那丫頭來到這個地方之後,第一個遇上的人是他,也許她真的會愛上他。
至少這麼想着,心裏還有希望。
他這種心情旁人是不會懂的,既然不懂,解釋也沒有任何意義。
「娘,我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好寶兒,不能因為沐凡把她照顧得太體貼,你就不管了。」他忽然又道。
「你娘何時沒有管過?只是,沐凡那孩子做事確實盡心盡力,連為娘都不得不佩服。他比誰都細心,很多事情只要有他在,根本輪不到旁人來操心。」
「那也得要操心,好歹寶兒還喊我一聲爹爹。」
「我知道,難道我就不疼寶兒了嗎?」沐心如瞥他一眼,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的,可看到他這副安靜的模樣,所有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
很多事情真的讓人很無奈,不是人力可以去改變的,也許初兒說得對,像現在這般也好,至少大家的日子可以過得很融洽。
可是,她心裏始終會為他心疼着,哪個當娘的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幸福,可她無能為力呀。
那樣的夜晚確實很漫長,離別在即,只要是個母親都會對自己的兒女念念不忘,依依不捨,不僅僅沐心如如此,還有別個的娘也是一樣。
楚玄遲進門的時候,寶兒和沐凡在床上玩着小遊戲,夢蒼雲和四海不歸坐在一旁,房內還有一個許久未曾和他好好說過話的女子,他的親娘,烏雅靖。
事實上從當初在誅仙島將烏雅靖和夢蒼雲一起解救出來之後,他和他娘就從來沒有過機會好好屈膝長談。
不是烏雅靖不關心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而是,她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和機會去關心他。
明日他們就要啟程了,今夜總算能好好看這個兒子一眼,那一頭白髮始終是她眼底的痛,每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