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媽媽嚼得動。用一些也算是咱們討了太上皇的壽。您別說,那香味小的只嗅了嗅。口水就淌了一地呢……」
「猴崽子!看你將來什麼造化!在你洪老爹跟前這樣無法無天!御庫里的酒也是我們這些下人能動得的?」
佟媽媽心裏不耐煩去應酬,但太和宮的洪老太監又不是好應付的,她雖然是太后當初做女官時的掃地小宮女,但洪老檔何嘗不是官家還是建國公時的潛邸舊人?
「去了個張夫人。他又冒了頭。」她在心裏暗嘲着,「官家跟前的人越來越沒規矩。也不成個體統。」她被小宦官殷勤扶着,從殿上抽身,沿着廊道去了三樓南廊盡頭拐角小廡間,
開門處花團錦簇有佳肴酒香襲人。她移步而入,洪太監和她認識了幾十年並不起身,倚在榻几上招呼着:「老姐姐,過來歇歇。」
她也不在意。她比洪太監還小,知道他過去被汪太監一干內侍大檔壓着又被張夫人壓着,為人極小心時時都是叫她姐姐,現在還能叫一聲就是講舊情。她抬眼不意外地倒是看到了另一個人。
在洪檔頭對面榻几上坐着傅映風。他拱手起身,她冷淡以對。他暗嘆着鄭歸音第二輪想從這位女官手上過就是難如登天。所以他應該高興不是?這樣想着,他對佟夫人也笑了起來:「佟媽媽,許久沒有陪媽媽說話了。」
鄭歸音早料到一件事:傅映風在宮裏的人脈聽說是極深厚的。「這就是說,宮裏掌權的女官恐怕和他都有交情。比如負責第二輪選試的掌儀司。」她在心裏想着,「我今晚沒能從教坊司進宮,就不能太得罪這個人。」
佟夫人冷淡道:「傅大人——小人見禮了——」她停在門前皮笑肉不笑地要施禮,傅映風幾步上前,雙手殷勤扶着老女官,比那小宦官還要親勢,佟掌司正沒好氣他又笑:
「媽媽若是氣,只管打孩兒好了!我當初在東宮裏,佟媽媽又不是沒揍過。打起來也是順手——」這話一說,連一臉皺紋的洪老檔頭都是詫異看了過來,小黃門差點合不上嘴,傅大人是誰,他是當初在東宮太子妃跟前和皇子們一起養着的貴人,佟老女官那只不過是個宮女吧?還敢打他?
佟掌司老臉一紅在榻幾坐下,想着年輕時的毛躁脾氣,繃着的臉也忍不住鬆了。
洪老檔頭是什麼樣的人物,一眼就瞧出來今天這傅駙馬的面子她不是不能不給了,當初傅駙馬還是秦大郎時,在東宮裏玩着,平常照顧着他的不就是當初的佟內人?要不是這樣,別的人誰能敢和他一樣不經掌儀司的第二輪選試就往宮裏塞選女?
傅映風笑着倒了酒,又送上了銀筷子向佟掌司說着這是官家賜他的御酒,他拿着來孝敬佟媽媽。老女官面子得了十足,又見着他開了食盒子,取了四樣下酒碟子。
碟子菜全是她當年奉太后命去東宮侍奉太子妃時喜歡吃的,尤其是那鵝掌,他用銀挑子撕了皮,自己吃了皮,把骨頭放到她面前,笑道:「我打在媽媽跟前帶着,在東宮可就沒有這福氣吃酥骨頭。媽媽的牙口如今好些了吧?每天記得用的那五藥熬成的漱口水。」
她見得這俊美青年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體貼溫柔,終於拉着他的手,嘆道:
「說句不知高低的話,你也是我在先太子妃跟前抱過的孩子。你娘好不容易把你從這招駙馬的亂子裏拉撥了出來,你怎麼又跳回來?公主是容易娶的?你問你洪老爹,李副相家老夫人當初為了讓他家二公子撇開這門婚事,孝敬了官家身邊多少人。你還湊上來,為他們家老三補這個漏!今天送來的那蘇選女,長得那性情那眉眼我看着都不順眼——你不知道你這回徹底得罪太后了?」
同樣的潛低舊人洪老檔頭是什麼樣的臉皮,只當是沒聽到自顧自飲着御酒,傅映風亦是苦笑道:「不是有鄭選女幫着我,討了太后的歡喜?」
「要不是有你送進來的蘇選女,太后怎麼就這樣容易看中了她?那是順手要用她!」
「二姑娘年紀不小了,老爺說,眼下要好好想想親事。」鄧大管事知道二娘子如今主意大了勸不了,只能把老太爺的話搬出來一一說清,「外頭的事叫大公子和三公子去辦。老太爺還在沒有叫二姑娘去宮裏侍候人的道理。」
「……是,女兒知道了。」她起身領了養父的教訓。
鄭歸音想着,多虧她
228鄭老爺挑女婿(上)